傅惊涛选了一根白蜡长棍,翻身马,沉声道:“落马者,输!”
韩崇训颔首道:“可!”马槊斜指对手,双足轻磕马腹,控制座骑逐渐加速,马槊刃尖在半空抖动不休,光芒四射,杀气严霜。
马槊比枪更长、更坚韧、更锋利,槊锋有八个面,破甲如撕书页,是世最霸道的骑兵利器。槊杆用好桑柘木制作,须耗费三到五年的时间,造价昂贵,非世家门阀不能使用。槊法另有独特的使用法门,与枪法截然不同,格外强调人、槊、马三者合一,有劈、盖、挑、拦、冲、带等技法,配合奔马施展时杀伤力极其恐怖。
这时代敢使用马槊阵杀敌者,必是将门后人。
韩崇训把长槊夹紧,身体微微前倾,虽仅是一人一马发动冲锋,却气势如虹,似乎世间万物在铁蹄槊锋面前都不堪一击。
寒风吹来,傅惊涛以棍尾轻轻一敲座骑后臀,策马往前对冲。他的马术普普通通,也不去卖弄什么技巧,催马越跑越快。
蹄声如雷,劲风呼啸,但见两骑高速接近。
“嗨!”韩崇训一声暴喝,长槊借着奔马的冲击之势猛然刺去,对准了傅惊涛的胸腹要害。这一刺同时揉合了人马之力,其速如电,力逾千斤,给外人以无坚不摧的异感,真正展示了槊法的精髓——返璞归真,大巧不工,槊锋所指唯有一死!
如此凌厉狂猛的刺击,谁挡谁死,只能被长槊撕成碎片。
傅惊涛不等长槊递到,左掌一按马背,如巨鹰般拔身跃到高空,白蜡长棍抡圆了当头就是一棍。
这种跃离马背、腾空下击的方式,大大出乎韩崇训的意料。他的长槊去势太狠太猛,并未留有余力变招,眼角瞥见棍影袭来,刷的使了一招“镫里藏身”,整个人斜挂在战马一侧险险避开。
傅惊涛棍尖一点马鞍,借力凌空一个筋斗,落回自己的座骑。
电光火石间,两骑擦身掠过,背向奔驰分离。
“吁!”两人分别勒住座骑,拨转马首,谁也没说半句废话,催动胯下骏马再次发动冲击!
地面在铁蹄敲打下微微抖颤,空气摩擦无比灼热。
韩崇训吸取了教训,长槊微微扬起,槊锋狠狠扎向对手面门。假如傅惊涛仍采取高飞扑击的战术,他就顺势往一挑,杀人夺命。
槊来,劲风扑面。
傅惊涛身微侧,双手挥棍疾如车轮旋转,啪啪啪!棍头高速击打中槊杆,登时将马槊震歪。在两人错身而过的刹那,棍尾反撩,仿佛隐忍多时的毒蛇猝然出击,啪的敲中对手后背。
韩崇训银甲往内凹陷,但觉嗓眼一甜,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公子!”韩府众人失声惊呼。
韩崇训脸色煞白,回身望向渊渟岳峙的傅惊涛,陡然丧失了继续战斗的玉望,缓缓道:“阁下高招,我愿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