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破空尖啸,是如此的突兀。那些正凌辱妇女的吐蕃汉子都是一惊,停下动作,愕然望了过来。不过远处的吐蕃汉子反应稍慢半拍,听到利箭破空声时刚想躲避,后心一凉,箭尖已从前胸透出,惊恐绝望的情绪漫上脑海,浑身气力顿消,噗通跪倒在地。
树下的吐蕃汉子们见状大怒,纷纷拔刀跳起,不约而同地狂喝乱叫,径直朝傅惊涛冲了过来。
傅惊涛冷冷地注视着如同疯狗般的敌人,足底不停,毫不退让地直面迎上。他发誓,今天所有杀人凶手都得死,要给无辜的逝者陪葬!环目望去,扑过来的四名敌人位置分散,步伐有快有慢,动作敏捷,挥刀的姿势十分娴熟,应有一定的武功根底,和一般以游牧为生的吐蕃人还略有不同。他暗暗惊讶,这么一支战力不俗的吐蕃骑兵忽然插入宋、蜀两国的边界间隙,杀戮汉民,可谓是胆大包天啊!难道是吐蕃各部有所异动,想要重启战事,劫掠边民?
大宋漫长的边境线上,和吐蕃、吐谷浑、党项、契丹、回鹘等数十个大小部族交界。这些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呼啸来去,天性剽悍,既是勇猛的战士、天生的骑兵,也是令宋民头疼不已的骚扰者。吐蕃等族不擅生产,很多部落仅能解决温饱,偏偏他们又需要粮食、布料、茶叶、盐、铁甚至更多的女人,于是便采取暴力手段直接去抢夺。特别是遇上暴风雪来袭的冬季,边境上的攻防厮杀愈加频繁。
对于定居边疆,扎根土地的汉民来说,每一年的冬天都不易平安度过。故此,边界附近的村寨都有如堡垒,男丁人人能战,必须要有保卫家园的能力。
转念之间,那四名吐蕃汉子扑到跟前,呲牙咧嘴,神态凶恶。冲得最快的其中两人抡圆了钢刀,一左一右呼的劈到,寒光闪耀,力道极其凶猛。他们的刀法没有花里胡哨的过门,乃是实战中淬炼而成的必杀技,每一刀都倾尽全力不留后手,要么生要么死,不去考虑什么后着变化。
刀是杀人无算的钢刀,附带着冷厉的杀气,加上使刀者勇悍无畏的气势,具备了可怕的杀伤力。
那两人平常配合惯了,一刀自左向右斜劈,另一刀乃是自右向左横斩,吃准敌人没有三头六臂,必有一刀能重创对方。何况在他们看来,这突然现身的少年稚气未脱,纵然箭术了得,难道还能天生神力吗?贴身近战的话,怎么也不可能赢过他们这些精壮勇猛的大汉。
傅惊涛打定的主意是一个都不放过,要防止他们四散逃跑,不等刀光劈到,蓦地提气跃到高处,凌空一个筋斗闪过对手,落到最后一个吐蕃汉子的身后,弓弦套住他的脖颈一绞,咔的一声颈骨断折。
左近另一汉子惊怒万分,转身就是一刀刺来。傅惊涛顺势把颈骨断折的汉子一推,噗的一声闷响,钢刀透胸而入。那汉子正欲拔刀再砍,傅惊涛已如鬼魅般欺进他怀中,抬手一掌狠狠切去,啪的斩断了喉结。那汉子捂住咽喉踉跄倒退,嗬嗬低呼抽搐,满脸涨得通红,无助地瘫软在地。
最先出刀那两人一击落空,本能地冲前两步才刹住身形,转过头来时,恰好看到同伴相继倒地毙命。他们倒抽一口冷气,怎都想不明白这少年怎会如此凶残恐怖,仅仅一个照面便连杀两名同伙!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挥刀狂吼,又朝傅惊涛冲来。
傅惊涛信手拔出尸体上的钢刀,猛地抖腕一掷,寒光电闪,刀刃直没入左侧汉子的头颅,如切豆腐般将其脑壳劈成两半。仅剩的那名吐蕃汉子被脑浆鲜血溅了一头一脸,瞧着面无表情的少年,无尽的寒气自心底涌出,简直是肝胆俱裂,竟然脚底一软,钢刀失手落地,骨碌碌如球般滚出老远。不等他爬起身,一把钢刀刷的从天而降,直贯胸背,牢牢将人钉死在地上。
片刻的功夫,残暴可怕的入侵者尽数殒命,幸存的村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角。他们还剩约有二十余人,大多数是妇女青壮,跑得慢的老人孩童都被杀死了,只见有的跪下来磕头哭泣,有的扑过去抱住亲人的尸首哀嚎,有的则强抑悲痛捡起地上的钢刀木棒,把吐蕃人的尸体劈的稀烂!
傅惊涛看着一地的尸体,心情压抑沉重,即使杀光了凶手,但死去的人却不能复活,留给亲人们的只有无尽哀伤。
这时有十余个胆大的村民来到傅惊涛面前,噗通、噗通跪倒,流泪叩首道:“多谢恩公杀尽贼子,替天行道,我等感恩不尽!愿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傅惊涛慌忙道:“大叔、大婶,快快请起,你们都是长辈啊,我承受不起。”
为首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来,满怀期翼地道:“恩公,我们王家村内仍有贼人盘踞,不知恩公能否再次出手,救出我等的族人?”
傅惊涛皱眉道:“这伙贼人还有同伙吗?”
那中年男子流泪道:“他们还有大约十余人在村子里洗劫杀戮!我等慌乱中从村后小路逃出,谁知贼人凶狠残暴,竟一路紧追不放,万幸遇上恩公搭救。”
傅惊涛拳头捏紧,指关节嘎嘣作响,冷冷道:“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