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傅惊涛手中的短刀准确地劈中对手刀刃,双刀对撞,火星四溅,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
巨力反震,傅惊涛不由自主地倒飞落地,但觉虎口发烫,手臂微微发麻。
那铁甲大汉见一刀劈飞了对手,愈发自信猖狂,刀势回转不停,大踏步直冲过去,照准头颅又是呼的一刀斩落。
锵!
长刀斩落地面,划出一道数尺长的凹坑,泥土卷扬而起,声势骇人。傅惊涛往后抽身急退,砰的撞破一间房屋,消失不见。那铁甲大汉岂甘心就此罢手,大声咆哮着挥刀开路追了进去。只听房屋内劲气冲撞、呼声如雷、各种物体器皿乒乓破碎,门窗处又有大股灰尘碎屑翻涌喷出,仿佛正有两头猛兽在铁笼里扑咬搏杀,蕴藏着无穷的杀机。
躲在石屋内的众人本来抱定了必死之念,不意惊变忽生,那些凶残的异族贼人瞬间中箭倒地,令得危机宣告解除。他们中有七八人握紧刀枪弓箭,有序地走出门口,紧张注视着那战团。可是具体的交手情形被墙壁阻隔,看也看不清楚,仅能听到激烈的交锋声音,人人心头忐忑。
忽然,咚的一声巨响,墙壁上被撞出一个人形大洞,傅惊涛灰头土脸地倒跃出来,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卸去反震巨力,接着撑地跃起,手中空空如也,短刀已不知何时丢弃了。
跟着又是一声巨响,碎石轰隆隆四散抛射,那铁甲大汉拖刀阔步走出,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傅惊涛,走了一步、两步、三步,到了第四步时腿脚如灌重铅,即使拼尽全力都移动不了分毫。仔细看去,他的心口部位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刀刃尽没,仅有刀柄露在铁甲外面。
傅惊涛轻咳两声,足尖轻点,一把遗落在地的钢刀跳起落入掌中,淡淡道:“你可有遗言?”
那铁甲大汉嘶声道:“你,活不到明天!”嘴唇开阖之际,鲜血不停涌出,划过下巴滴落甲衣。
傅惊涛洒然一笑,连人带刀纵身扑上,刀锋一挥,血柱冲天,一颗大好人头滚落在地,沾满了灰尘泥土。
直到这时,村民们心中一块大石才终于落地,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石屋内又哗啦涌出二十余人,基本上都是青壮男子,人人带伤,血满衣襟。他们在一位年约六十的老者带领下,快步走到傅惊涛跟前,倒头便拜,有的人禁不住失声痛哭。
傅惊涛扶起那头发花白的老者,低声道:“老人家,多谢的话暂时不要说了,立刻去救人灭火吧,务必小心暗处藏匿有残匪!”
那老者含泪点点头,立即吩咐安排下去,每六七人为一组散开清扫战场,若是遇到落单的残匪便群起攻之。众村民再向傅惊涛拜了拜,赶紧依言行动。
傅惊涛取回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重新绑在腿上,抱拳道:“在下傅惊涛,敢问老人家如何称呼?这些贼寇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会忽然袭击你们村子?”
那老者垂泪道:“老朽王祖得,乃王家村的村长。今日一早,这些吐蕃马贼便冲到我王家村外,见人就杀,事先完全没有征兆。他们从何而来,为何屠杀村民,我不得而知。幸亏老天有眼,降下傅少侠斩杀贼人,使我王家一脉香火得以延续。这份大恩我王家村上下必永记于心,日夜为少侠祈福。”
傅惊涛皱了皱眉,再问道:“那老村长是否听说过‘黑旋风’的名号?”
王祖得浑身剧震,讶然道:“黑旋风?!那是纵横宋、蜀边境,来去如风,最为臭名昭著、实力最为强横的一股马贼,杀人劫货无恶不作,据说连宋、蜀边军都对他们无可奈何。”
傅惊涛肃然道:“这些贼人很可能只是黑旋风的前锋小队,他们的主力人马必将到来!老村长,不管真相是什么,你们都得立刻撤离村子,逃进深山里头,越快越好!”
王祖得瞠目结舌,王家村居然会招来黑旋风的关注?这怎么可能!他缓缓移动目光,望着周围的房屋瓦舍,又如何舍得放弃祖辈辛苦创立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