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冥笑道:“你以为武厉愚不可及吗?他怎可能跟踪我们重返阶州?”轩辕门为给姜浩云复仇,此刻高手尽出,围剿当日行凶的刺客们。武厉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旦返回宋境必死无疑。
傅惊涛道:“洛姑娘,别忘了你自己也在被追杀的目标之列!”
洛冥道:“我未雨绸缪,始终蒙住面孔,在刘府寿宴时亦不曾露出真容。你轩辕门之中有谁认得我吗?只要我稍稍易容改变外形,即使此刻走进阶州城里,一样平安无事。”
傅惊涛不得不承认她言之有理。轩辕门中鲜有人见过魔女的真面目,除非自己肯出面指认,否则谁晓得她是大名鼎鼎的洛冥?谁敢说她就是闯入刘府的刺客?武厉行事太过张扬,绝没可能如洛冥一般大摇大摆地上路。但是为防万一,还是要让父母亲提高警惕,毕竟血魔王太过凶残可怕。
岩鹰冷哼道:“洛冥,虽然不清楚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但你要敢欺骗傅老弟,意图不利于其家人,我岩鹰上天入地亦要杀了你!”
洛冥轻拍高耸的胸口,轻笑道:“哎呦,岩鹰你何时变得这么古道热肠了?傅惊涛许给你多少好处?堂堂的泣血魔枪、魔门战神,可别转投入白道阵营。”
岩鹰冷冷道:“我如何做事轮不到你来操心!总之,记住我刚才的警告。”
洛冥一笑,走到树下盘膝跌坐,默运真气疗伤。岩鹰则守在马车旁,抱着魔枪打盹。
是夜风平浪静,再无意外发生。
次日天色一亮,众人即启程北上。岩鹰驾车而行,没有一丁点怜香惜玉的心思,拒绝洛冥上车乘坐。洛冥气得牙根痒痒,又不好意思抢夺傅惊涛的座骑代步,只有跟在马车后头徒步跋涉。
走了十余里山路,接连拐过几道山岭,忽见前头出现一处狭长的空地,紧挨道路一侧搭建了七八间简陋的房屋。门外都竖起颜色、形状各异的旗帜,或写着“酒”字,或写着“茶”字,或写着“客栈”、“住宿”等字样,是一排由山民经营、专供过往行旅歇脚的店面。临近中午,有几队商旅自北面而来,纷纷打尖歇脚,路旁停满了骡马大车,乱哄哄地煞是热闹。
三人挑了一家客人稀少的茶棚落座。岩鹰把昨夜烤熟的大块熊肉咣的丢在桌上,大刺刺对伙计道:“来六斤大饼和两壶热茶,顺便帮我们把这块肉切好,热一热。另外给我们的马喂足草料,最好加点豆子鸡蛋。”那伙计略一盘算,笑眯眯地伸手说道:“这位大爷,承惠足重铜钱八百五十文,或是九成色的纹银一两。”岩鹰尴尬地拍拍口袋,道:“我没带钱。”那伙计转向洛冥,笑容愈加灿烂。洛冥本来笑意盈盈的俏脸顿时一僵,双臂抱胸,冷笑道:“本姑娘没有请臭男人吃饭的习惯!”那伙计瞥了一眼最没有存在感、仿佛乞丐仆人的傅惊涛,赔笑道:“各位客官若袋中无钱,还请出门往左,不要耽误小店的生意。”岩鹰和洛冥对视一眼,脸皮发烫,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若被扫地出门,真是令人笑掉大牙了。
傅惊涛轻咳一声,笑道:“我来付账吧。”解开随身斜挎的包袱,挑挑拣拣一阵,拿出最小一块红宝石丢给那伙计,道:“够了吗?”
岩鹰、洛冥、那伙计目瞪口呆,凝望着他包袱里那堆璀璨宝石,眼里全是五颜六色的珠光宝气。待那伙计浑浑噩噩的走开,洛冥展颜一笑,随即可怜兮兮道:“傅公子,大冷天的,你看人家衣服又薄又破,你就不心疼吗?”
傅惊涛被她一声公子弄得毛骨悚然,苦笑道:“洛姑娘洛大小姐,您有话直说,在下无不听从。”
洛冥的目光就没从那堆珠宝挪开过,嘴角努了努,问道:“你离开我时还是一穷二白,怎么会……”
傅惊涛豪气的抓起一大把珠宝塞给她,道:“你别管我如何发得横财,给你去买衣服吧!”
洛冥眉开眼笑,迅速把珠宝收起,赞道:“男人就该这样大方!”说着眼角扫了一下岩鹰,露出鄙夷之色。
岩鹰心火升腾,啪的一拍桌子,喝道:“伙计你磨磨蹭蹭干嘛?快点上菜,信不信大爷拆了你家破店?”
洛冥冷笑道:“堂堂魔枪恐吓普通人,好大的威风!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咧。”说罢起身走出茶铺,袅袅婷婷地闪身不见。
岩鹰憋了半天,终忍不住叹道:“战天斗地又如何,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