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鸡啼唱,天色初亮。
众少年不约而同地来到练武场,抓紧最后的时间淬炼武技。新的选拔规则一公布,人人都觉得自己希望大增,谁会自认为技不如人?
曾可主动找上傅惊涛,微笑道:“师兄,咱们昨天的约定还作数吗?”她丽质天生,笑容绽开时如海棠春睡,引人迷醉;身着白色劲装,曲线凹凸玲珑,让人怦然心动。傅惊涛怎忍心拒绝,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曾可喜道:“谢谢师兄!我昨夜苦思步法,其中有几处不甚明了,远达不到进退自如的境界,还请师兄指点。”傅惊涛让她先试着演练一下动作,再纠正其细节,又讲述实战中领悟的要诀供她参考。他前些日出生入死,见识过太多高手施展绝妙轻功,仅仅是总结吐露几分皮毛,足够曾可钻研的了。两人一个教的仔细,一个学的认真,浑没留意秦樱已然到来。
秦樱陡然见到傅、曾两人凑在一起举止亲密,心中一痛,眼神变冷,掉头就走。
傅惊涛兀自没觉察秦樱来了又走,仍尽心尽力指导曾可提升身法步法,过程当中免不了偶有触碰。曾可或是嗔怒,或是白眼,风情万种,娇羞可人。
其他少年看得酸水直冒,怎么人跟人相比,差距就这么大呢?
曾可手使一双短剑,因此格外强调身法步法的配合及灵活性,要做到变幻莫测,进退无常,才可能击败对手。傅惊涛看着光是讲解示范进度太慢,取了一把长剑在手,道:“曾师妹,我攻你守,牢记我刚才之言,逐步体会手眼身法步的配合之妙!”曾可肃然道:“请师兄赐教!”傅惊涛微微一笑,突然跨步挺剑刺去,嗤的一声响,剑尖刺向曾可右肩穴道,极其突然迅疾。曾可一惊举剑来挡,哪知来剑到了中途忽的一沉,变招削向腰侧。她双剑交织,足尖使力后跃。傅惊涛喝道:“避实击虚,左右不定!”曾可稳住心神,乍退即进,避开他正面攻势,双剑穿梭如花间彩蝶,刺向对手空门。傅惊涛笑道“正当如此!”回剑防御,和美少女叮叮当当战在一处。
这长长的一天泛善可陈,众少年除开吃饭时间,几乎都在练武场渡过。曾可经过傅惊涛的悉心指点,出剑的突然性,隐蔽性,以及身法步法的变化都小有改善。秦樱则整天闷闷不乐,无精打采,基本上没怎么说话。
吃过晚饭,众长老严禁弟子们再去苦练,强制他们休息。
傅惊涛、叶华宇、黄云鹏无意外出,留在房间里翻看秘笈,而苏靖、乔晖、陆鸿和杨雨菲则出了别院,打算去买几样东西增强战力。
武城堡正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星星点点的灯火相继燃起,宛如繁星降落人间。在十字大街两侧,各处酒楼客栈亮如白昼,丝竹声、说笑声、划拳声远远传开。走不多远,但见前方竖起一块金灿灿的巨型招牌,上书“聚宝阁”三个大字,牌匾四周镶嵌着红绿宝石,在灯笼光芒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乔晖走到近前,盯着那些闪光的宝石,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道:“阔气,真他娘的阔气!要是这些珠宝都是我的,买啥都不用愁了。”杨雨菲噗嗤笑道:“你不会是在盘算着怎么把珠宝偷到手吧?”乔晖怒道:“小师妹,哪有你这么看扁师兄的?我年纪虽轻,却一直信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好,说得好!”一旁忽然传来喝彩声。
四位少年不由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大门左侧的栓马桩上,蹲着一位白眉圆脸的矮胖老者。那老者头戴瓜皮圆帽,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也不知为何会蹲在门外吹冷风,尽管身处闹市之中,却显得有几分孤独,几分萧索。
乔晖警惕地道:“你想干什么?为何要偷听我们兄弟的谈话?”
那白眉老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小娃娃,老爷子我一直蹲在这儿没挪窝,是你自己声音太大钻进我耳朵里的,竟敢恶人先告状!”
乔晖呵呵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是小子失礼了。您自个慢慢凉快着,我们有事在身告辞了。”
那白眉老者打了个呵欠,道:“我瞧你这娃娃挺顺眼的,左右无事,便陪你们进去逛一逛。凭我这张老脸,可以让你们省下不少银子。”
乔晖心中暗骂一声老骗子,讥笑道:“您的老脸很值钱吗?”
那白眉老者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老人家……”话未说完,乔晖忽然做了个鬼脸,扯着兄弟们钻进了聚宝阁。他呆了半响,悻悻骂道:“臭小子,给脸不要脸么?瞧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聚宝阁乃上下两层的竹木结构,极为宽敞明亮。一楼大厅设立了许多小隔间,分门别类摆放有丹药、秘笈、刀剑、盾甲等各种武者用品,另有柜台出售香料、珠宝等稀罕物。二楼之上,设有储物室、贵宾室、银柜等。大比在即,各州弟子云集于此选购所需之物,大厅内人头攒动,极是热闹。
四位少年初进宝地,只觉眼花缭乱,再仔细一看物品标价,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满腔热情如被冰水浇灭。光是炼器阁所出的一对护臂就要五百两纹银,一把鱼纹细柳剑要八百两,实在超过了他们的预期。他们身上所带的银两全加起来,都买不起一对护臂。
杨雨菲怯怯道:“太贵了,要不然我们回去吧?”
忽听身旁有人嗤笑道:“闪开闪开,穷鬼别挡路!”
杨雨菲等斜眼看去,竟然冤家路窄,又碰上了以郭霆为首的那伙凤州弟子。郭霆似笑非笑道:“师妹面带愁容,要不要我借钱给你呀?”杨雨菲道:“无聊!”郭霆面皮微抽,沉声道:“好东西通常是手快有手慢没有,届时师妹你可别后悔。”乔晖摆摆手道:“谁是你师妹?少攀近乎!哪儿凉快上哪儿去,我们的事自有法子解决,轮不到你瞎操心!”郭霆双臂抱胸,冷笑道:“你们是不识好歹,死鸭子嘴硬。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凭空变出银两!”
乔晖懒得跟他啰嗦,领着众兄弟直上二楼,找到聚宝阁的当值掌柜,说要跟他谈一笔生意。那掌柜年约四旬,和气儒雅,拱手道:“鄙人姓谢,名红松,敢问各位要谈的是什么生意?”乔晖掏出一枚黑色的棋子,推到谢红松面前,笑道:“谢掌柜既然是聚宝阁的管事人,想必是极有眼力的,请问这枚棋子价值几何?”
谢红松眼睛一亮,惊咦道:“这莫非是金陵曾家的紫檀云纹棋?”摸出一块白布擦了擦手,用拇指、食指小心地夹起棋子,凑到眼前仔细观察,边看边微微颌首,道:“对棋道中人而言,金陵曾家所出的棋具仿佛是神兵宝刃。这枚紫檀云纹棋质地坚硬,刀工细腻,纹路精美,包浆油亮,应是曾家老祖曾九指精心雕刻的杰作。曾九指亲自雕刻的紫檀云纹棋存世极少,除开焚毁、遗失及残缺不全的,目前已知的仅有三付,哪怕千金亦不换!这位小哥,听你的口音应是西北本地人呀,哪里得来的这稀罕物?是你家中长辈所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