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渔立即会意,一溜烟跑了出去,很快,又一溜烟跑了回来,左手拿着玉簪,右手拿着丝绦。
钟迟迟随手一挽,一系,朝内侍监扬眉一笑,老内侍捂了捂胸口,忙低头引路,不再看她。
李长夜看到她的时候,情不自禁从坐榻上站了起来,一时没注意,手里把玩着的剑就掉了下去。
钟迟迟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陛下邀我赏的剑呢?”
李长夜低头看了看,不紧不慢地将宝剑捡了起来,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笑呵呵地朝她抬了抬手中的剑:“在这儿呢!”
说着,又坐了回去,一边轻抚着华美的剑鞘,一边含笑看着钟迟迟,等着她主动靠近。
钟迟迟笑了笑,朝他走了过去。
湖水绿的丝绦腰间一系,愈加显得身段袅娜风流,青丝松松一挽,将一段雪白修长的玉颈露了出来,行走时,散落的一缕发丝轻拂玉颈——
李长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朝内侍监使了个眼色。
一时间,殿内的内侍宫人都默默退了下去,偌大的浴堂殿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钟迟迟脚步微微一顿,仍旧稳稳地朝着李长夜走去。
走近到他身前三步远时,看了看他伸出的手,笑道:“赏剑之前,要先赏一赏陛下的手吗?”
李长夜笑着把手收了回来,如同抚摸着情人身体一般暧昧地轻抚着剑鞘,柔声道:“迟迟可知这宝剑的来历?”
钟迟迟没忍住看了那剑好几眼,终于还是往前走了两步,轻盈旋身,坐在了软榻上。
两人之间隔了一人的距离,她眸光妩媚轻转,抬手抚向剑柄,软语道:“陛下可愿为迟迟道来?”
还没碰到剑柄,就听得李长夜轻笑一声,将她的手连同剑柄一起握住,一边在她手背轻缓摩挲,一边低声笑道:“寡人乐意之至!”
钟迟迟收回了手,倚在靠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柄剑的剑身上一点记号都没有,她也几乎没在人前用过,他倒是能说得出来历?
“一个月前——”李长夜一开口,便让她心中失笑,原来是要说这段来历。
“大明宫进了两名刺客,这剑便是其中一人逃脱时留下的!”李长夜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钟迟迟仍旧倚着靠背,含笑摇头:“刚进完刺客,又进了飞贼,大明宫的侍卫也太不顶用了!”
李长夜不置可否地笑道:“剑是一柄难得的好剑,也不知是谁传了风声出去,竟引来了飞贼觊觎——”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钟迟迟有些意外,他凭什么不把刺客和飞贼当一回事?
“那天夜里的美人儿为了这柄剑投怀送抱之后,竟然也没把剑带走,小迟儿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留着个借口,好再回来一趟?”他笑吟吟地问。
钟迟迟睨了他一眼,道:“大概是吧,陛下可以好好等着!”
这昏君警觉得很,表面上同她在榻上缠绵应付,也不知作了什么布置,她刚打晕他,就惊动了暗卫,偏偏剑还被他藏到了枕头下面,一时不好拿,她只好无功而返了。
“寡人想着也是,所以寡人决定把这剑贴身收着,就寝时也放在枕边——”说着,他把剑往怀里塞了塞,眉梢挑起一抹魅惑,“小迟儿,你说美人儿来找寡人时看到剑会不会觉得很惊喜?”
钟迟迟瞥了一眼他怀里的宝剑,唇角勾起:“如果是我,一定很惊喜!”
李长夜轻声一笑,马上又变成一脸惆怅:“可惜昨夜寡人抱着这柄剑一夜未眠,也没等到心仪的佳人——”他装模做样地叹了一声,“长夜寂寞,孤枕难眠,佳人迟迟不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