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紫萱不信杨绍的话,清丽俏脸露出失望之色:“韦公子是不愿出来见人?嫌我们几个媸颜陋质,看了生厌?”
女子最在意别人对自己容颜的评价,即使有婚约在身,她也希望能获得画师的好评,因为画师代表了审美的眼光。
可那表哥嘴上称赞人美,连见上一面都不肯,她对自己容颜的自信头一次出现了动摇。
郑婉却心性坚定,根本不信自己和韩紫萱不够美,笑盈盈道:“韩小姐,我看韦公子是另有苦衷吧,不是你想的那样。”
“再丑的人,也是人,难道还能蹦出一个鬼怪?”陆小青撇撇嘴,笑嘻嘻道:“韦公子,你就出来吧,大家闺秀都不害羞,你害个什么臊?”
“真不行的,我表哥实在丑的惨绝人寰。上次有个人来我这,被表哥吓得口吐白沫,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杨绍龇牙一笑,自己要是出来,这些人怕是不信啊,一个破衙役作什么画?
韩紫萱美眸一凝,吃惊的捂住玫瑰花瓣似的娇嫩红唇。
把人吓得睡了三天三夜,这要丑到什么地步?比狰狞恶鬼还要丑。
“那……那就算了吧。”
她深感失望,原以为画师是个英俊潇洒的才子,没想到这么不堪入目。
“唉,怎么会这样?”陆小青也一脸的失望。
才子佳人的故事听多了,她总幻想着小姐也能遇到才华横溢的俊美公子,即便逾越不了雷池,有份交情就不留下遗憾。
关于韩紫萱的未婚夫杨咏志,陆小青听说过一点,一个到哪都摆出风度翩翩的架势实则轻浮的花花公子,腹中没几点墨水,根本不是韩紫萱心仪的人物。
可人家是漕运总督兼凤阳巡抚的公子,韩家算是高攀了,这门婚事已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
郑婉心思玲珑剔透,不大相信杨绍的话,却不动声色道:“也罢,韦公子好好作画吧。”
杨绍在乌漆嘛黑的里屋摆好花板,让韩紫萱的人像呈现在画板中间位置,用画笔勾勒细线,再蘸上调好的颜料填充每一处细节。
“你表哥真是个怪人,藏在里面作画,能画好?”外屋的陆小青站在韩紫萱身边不远处,眼眸乱转,总感到杨绍表哥的作画透出古怪,一种说不清的异样。
“韦公子画技精湛,和一般画师的画法有很大的出入,定有他自己的独门绝技,我们是看不懂的。”郑婉善于体察人心,稍微一想,觉得自己看透了杨绍表哥的古怪之举。
只过了一个时辰出头,杨绍便从里屋开门而出,手上拿着一幅两尺多高的画像,正立的画像朝着韩紫萱,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眼看着画像在视线中越来越大,韩紫萱的瞳孔却越缩越小,如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一时间,她仿佛忘记了一切,眼里只剩下逐渐放大的画像。
那是她自己!
陆小青张着嘴,眼睛死盯着被杨绍拿来的画像,脸上渐渐浮起惊讶之色。
杨绍步子不慢,韩紫萱看着画像,却仿佛一眼千年,浑然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
当杨绍把画像递向韩紫萱,她颤抖着双手迎接,好似捧起世界上最为珍贵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