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风险不大,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不是生死存亡的关头。”韩文镜和众多文官一样,秉承无过便是功的原则。
收辽响即便遇到困难,天也不会塌下来。
“韩大人,史某认为,杨小哥的法子或许可行。”史可法抚着下巴短须,眼中精光闪闪。
他和韩文镜因为脾气相投,引为至交,而且为官廉洁,很受韩文镜尊敬。
即便一句简单的话,韩文镜也重视起来,面露惊讶之色:“史大人有何见教?”
史可法第一个拍手称赞,眼中光芒灼灼:“有了专利和商标,制货售货的商家会心甘情愿交纳,因为受到了你所说的专利和商标保护,排斥别的商家制作售卖。”
杨绍朝史可法伸了个大拇指,论智力,史可法哪像个笨人,只是头脑被文官那套东西束缚住了。
“史大人真以为可行?”韩文镜向来谨小慎微,冒风险的事他可不愿做。
“当然可行。”史可法兴奋的脸色发红,握着茶杯的手止不住的发抖:“我回去巡抚之地,立即施行!可惜的是,我手下没人能造出奇货。”
厅堂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州县官们互相看了看,一个个露出古怪的脸色。
怎么会这样?
一个小衙役,满口胡说,什么专利商标乱七八糟的,不但把韩知府骗得晕头转向,连堂堂安庆巡抚都要被诱上贼船。
韩文镜被一众人的目光看得微微发窘,你们都把我当傻子看?
如今朝廷最重税收,京察考核第一项便是地方官的收税工作,而列为头等的便是辽响。如果辽响不能完成,不但意味着仕途前景断送,可能还要降职,沦为县令。
由于各地的士绅集团和商人抵制商税越演越烈,阉党看重的商税也每况愈下,想增加普通商税,无异于和整个士绅集团和商人作对。
韩文镜思前想后,专利和商标是唯一可取的途径。
既然朝廷没有明确规定,炮制专利和商标出来,收一些银两应该没有后患。只是名义上绝不能说成商税,而是一种保护措施。
“你表哥制出的奇货,当真能让马桶干净,不再发出臭味?”韩文镜一直牢记着之前杨绍讨要颜料所说的话,一个人反复琢磨,也没琢磨明白。
到底什么奇物能让马桶不臭?
这事想要解决,太难了。
一众州县官也是个个惊疑不定,不发臭的马桶,怎么可能?
“我人都来了,还会诓骗知府大人?”杨绍从容不迫的笑了笑。
韩文镜按捺住心头的激动,马上想到,这东西若要售卖,那些嫌弃马桶气味的夫人小姐们必定趋之若鹜,销路大开。
从中抽取商税,不,是专利和商标费,扬州府就能多出一项财源。
然而,这东西可靠?若被一个小衙役诓了,脸皮可就碎了一地。
“有人制出了这等奇物?”史可法即使习惯了厕所的恶臭,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发亮。
上一个干净的厕所,何其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