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年间的医疗条件还是相对简陋的,很多重症根本就治无可治,类似于伤寒这类的病症,在这个年头基本上就跟绝症无异,别说是徐荣此刻身受重伤,身体虚弱,就是好人得了伤寒,能不能治愈尚在两说之间。
眼见陶商的脸色不太好,医官急忙道:“大公子放心,小人一定会尽全力用药施救!”
许褚站在一旁听着,闻言摇了摇头,对陶商叹道:“算了,生死有命而已,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能不能保全本就在两说之间……这是咱们早就猜到的,公子又何必多做挂怀?一切看天意便是了。”
糜芳亦是出言劝解安慰道:“末将一定会派人多多照料,不至有失。”
陶商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闭着眼,似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陶商突然转头对糜芳道:“吩咐人,送简牍和笔墨来。”
糜芳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无奈地道:“人还没死,你这就要给他写吊词,太不吉利了。”
陶商脸色有点发黑……糜芳这人心理阴暗,谁要给他写吊词了!
却见陶商转头对两个医官道:“二位先生,陶某不懂医理,帮不了你们什么,我写几个方子,你们拿去端详端详,试着辩证一下,若是觉得能有帮助,那就尝试着救他一救,若是没有帮助……那就只能说明他合该命丧于此了。”
陶商的话说完,许褚和糜芳皆是吃惊不小。
这也难怪,就是再借他们俩个脑袋,他们也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陶商居然还有懂医理、开方子的手段。
许褚皱了皱眉,上前道:“大公子,开方诊病,却不是小事,你心下着急,某家可以理解,可乱开方子万一把人吃死了怎么办……”
还没等说完,却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肩膀。
许褚转过头去,乃是糜芳。
只见糜芳呵呵一笑,冲着半死不活的徐荣一努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左右都痨成这样了,还不如吃死来的痛快。”
许褚闻言不由一头黑线。
少时,军中的侍从将简牍和笔墨拿来,陶商将简牍铺开摊在桌案上,提起笔来,细细地回忆了一下,接着便落笔一字一下的写。
“大黄十五铢、白朮十八铢、乌头六铢、桂心十八铢…………”
陶商皱着眉头,仔细思索,半晌之后方才好不容易写完了一副药方,然后又开始写第二幅。
“……柏東南枝,暴令乾,擣末,酒服方寸匕……”
少时,又写完了一副。
“嗯……桂枝汤方:桂枝三两,去皮芍药三两甘草二两炙生姜三两切大枣十二格擘右五味,咀三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
连续写了好几幅之后,陶商方才站起身来,看着手中的各种药方,感慨不已。
《千金方》和《伤寒杂病论》,在千年之后已经进入了公版书的范畴,很多省的科技类出版机构都会时不时的出上几个版本充填市场品种。
陶商前世干审读的活,自然有接触过,但仅《伤寒论》中就有十卷二十篇,一百多种药方,要完全默写根本就不可能。
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能记得多少是多少,把这些能记下的方子交给这些医者辩证一下,或许能为徐荣找到一丝生机……万一撞上大运了呢?
陶商将手中的简牍递交到了那个医官的手中。
“拿去看看,仔细辩证一下,这里面的很多药量我未必记得就特别清楚,有些可能是记错了,但大部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你们是医者,深明药理,你们根据自己的行医经验,辩证这些方子,搞清楚药理,在根据此人的实际情况,增项减项,增量减量,看看能不能侥幸救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