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暹闻言浑身不由的一个激灵,目光颇为幽怨的看向杨奉!
又他娘的坑我。
这个老二,怎么谁跟他好他就坏谁?这诈降的活计哪是那么好做的!
“大哥,这个、这个、小弟我能力不济,智不如二哥,勇不如四弟,论及用兵更不及大哥您,让我去小弟倒不是害怕,就是怕耽误了兄长的大事。”
韩暹的话还没等说完,便听杨奉笑道:“三弟不必如此过谦,你的能耐,兄弟们都是晓得的,杨某嘴舌太巧,容易被人怀疑,四弟五弟都是粗人,不善言辞,只怕不能取得陶商信任,只有三弟你,不显笨不显巧的,最是合适不过!”
韩暹惊异的看着杨奉,不晓得该如何回复杨奉的这句中肯的评价。
不显笨也不显巧的人那不就跟废人一样吗?
郭大寻思了一下,心想此刻也唯有施展此计才有一搏之力了。
“老三,既然如此实在不行,就委屈你一下?替哥哥我分分忧,解解难?”
一句话,顿时让韩暹欲哭无泪。
白波谷外,徐州军陶商军营。
陶商到底还是收到了胡才的传信。
不得不承认,胡才的决断很正确,他在心中左右权衡挣扎之后,最终一想到陶商的恩威并施,还是觉得应该将消息告诉陶商。
杨奉若真能弄死陶商倒好,弄不死回头死的只怕就是自己了。
对于胡才的表现,陶商嘴上不说,心中很是满意看来,回头代替自己收服各部黄巾的代言人,非这个胡才莫属了。
陶商没有着急让胡才的人先回去,而是将他留下,待自己捋顺思路之后,再让他回去。
大概一个多时辰左右,杨奉的心腹使者也来到了陶商的营寨,想要求见陶商。
陶商知道后心下便有了计较,他命人去唤来胡才的心腹,让他躲在帅帐后的角落里,可以倾听到帐内所说的事情。
杨奉派来的还是上次那个被抽过二十个嘴巴的小伙子,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是不愿意来,但这种暗通款曲,背主通敌的事,杨奉哪能天天换人来报信,少不得只能是就用他一个了。
“来讨说法的?”陶商看着使者高肿的脸颊,玩味的笑道。
小伙子使劲的摇了摇头。
天气虽然寒冷,但他脑袋上的汗犹如下雨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不、不是!小人是来替杨帅给陶公子传个话。”
陶商拿起案上的盏,轻轻的泯了一口水,道:“说吧,你家杨帅是什么意思?能否答应我的要求?”
那士兵一个劲的点头道:“小人来此正是为了此事!杨帅说了,他已经向郭渠帅进言,派遣三当家韩暹来向陶公子诈降,到时候韩暹会提出里应外合之计,诱公子入城,公子正可将计就计入白波谷,届时杨帅会在谷内,配合公子一举擒杀郭大、韩暹、胡才等贼主!助大公子一举平定自波城!”
陶商挑了挑眉毛,对着杨奉的使者点头道:“你家杨帅真是用心良苦,你也辛苦了,且下去休息一下,我命人为你准备酒食。”
杨奉的使者似乎不是很愿意在陶商的营盘盘桓,或许是上次的事给他脆弱额心弄出了阴影。
小伙子一个劲的摇头:“不妥,不妥!杨帅让我跟大公子说完此事后,就得立刻返回谷内”
话还没说完,那使者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陶商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很是和蔼的笑容,但这笑容在他的眼里,却显得格外的瘆人。
上次挨打的时候,就是这个节奏。
“我跟你说,下去、吃饭、休息一下再回去听的懂吗?”
那使者的冷汗“唰”一下子又下来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唯唯诺诺的答应。
杨奉的使者被带下去之后,陶商命人将安排在帐篷后的胡才心腹领了进来。
“都听见了吗?”陶商淡淡对着胡才的心腹问道。
那心腹听到了这些,面色都有些发青了,此刻恨不能飞奔回谷内,将消息告诉胡才。
“听听清了”
陶商指了指帐篷的进出口,道:“那人,你认识吗?”
“见过几次是杨帅的人!”胡才的使者咬牙切齿的道。
陶商点了点头,道:“告诉你家胡帅,杨奉虽然是主动投效于我的,但其人卑鄙无耻,卖主求荣,这种人我非常不屑眼下在我心中,最值得信任,未来也为唯一能替我分担忧虑的,也唯有你家胡帅一人而已”
这话倒也是不假,可是陶商却在里面撒了一个谎主动联系杨奉的,其实是他自己。
但这一点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胡才的心腹一个劲的点头。
陶商站起身来,走到胡才心腹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一番,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吧,让你家胡帅按照陶某说的办,事成之后,陶某必不负他。”
“多谢陶公子坦诚相待,小人一定将话带到!”胡才的心腹向着陶商深施一礼,便即刻转身冲出帅帐,恨不能双翼生翅,立刻飞回到胡才身边禀报。
看着胡才心腹消失在帐篷口的身影,陶商慢悠悠地长叹口气,道:“接下来,就等着韩暹主动前来诈降了。”
韩暹很磨叽,办事一点都不利索,比陶商预计要来的时间,整整晚了好几个时辰。
当天夜里,韩暹领着几名亲信,犹犹豫豫的来到了徐州军的营盘之外,主动要求见徐州军主事者,自称乃是白波军一方重镇,特来投效军前。
巡营骑兵在回禀过之后,收缴兵器,便将韩暹等人引入了徐州军营盘,将把他带到了陶商所在的帅帐,并要求韩暹自己一个人去会见陶商。
韩暹此刻心中很是后悔,生怕一会谈不妥被陶商炖了,但事已至此却是没有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了。
进了帅帐,却见陶商正歇靠在木榻上,裹着裘衣,看着皇甫嵩送给自己的简牍,眼皮子都没向自己这边瞧一下。
韩暹心中忐忑不安,他是第一次投降,或者说是第一次来诈降的,实在不知道这种事应该以什么口吻来开头。
缺少经验啊。
陶商斜眼扫了一眼满面局促不安,似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的韩暹,半晌后慢悠悠的开口问道:“你来诈降的?”
“是”韩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过了好一会之后
“不是!不是!你开什么玩笑,我我我不是来诈降!投降!我是来真投降的”
陶商直起了身子,笑盈盈的看着他:“到底是诈降还是真投降?”
“投降!千真万确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