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君话,瑾尚未婚配。”
陶商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可是和哪家的姑娘纳过彩、问过名?”
诸葛亮此刻憋不住了,急忙道:“有!”
陶商眉毛一挑,笑嘻嘻的转头看向诸葛亮。
但见这孩子眉清目秀,长相可爱,此刻面上隐隐的有些急躁,似是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用意。
“你就是诸葛亮吧?”陶商的眼中似有精光闪过,跟恶狗看到骨头一样的骇人恐怖。
年幼的诸葛亮面对陶商,似是有些局促,低声道:“学生正是。”
“好,你适才说你兄长已与人纳彩问名,却是哪家的姑娘啊?”
一句话却是把诸葛亮问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诸葛瑾回手拉了诸葛亮一下,将他挡在自己的身后,恭敬道:“小弟年幼,随口妄言,还请陶府君勿要怪罪,瑾至今并未与人纳过彩,问过名。”
“呵呵。”
陶商这下乐了:“算你上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此说来,陶某抓你回来,便不是误会了,诸葛瑾,你冠礼三载,虽有孝期在身,不可成亲,然孝期过后,却依旧不肯纳彩问名,莫非你是对我大汉朝廷的政策有什么意见吗?”
一句话,顿时把诸葛瑾给问傻了。
我不成亲已经上升到了对大汉政策不满的层面上了吗?
“陶府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商用手摸了摸鼻梁,转头对郭嘉使了一个眼色。
郭嘉清了清喉咙,迈步走上来,道:“诸葛兄,根据汉律,族中有冠礼者而足十五未婚人丁,每年需缴纳一百二十钱的人头赋税,直到走过六礼成亲为止,你族中所上缴之税赋,三年来却并无这一项,念你冠礼之时,乃是因父亡故需要守孝,故守孝期间人头税可以不缴,但根据阳都县的户籍记载,你今年孝期已过,理应交足今年这一百二十钱的未婚税赋!所以说,你们诸葛瑾,现在乃是有逃税之罪!”
陶商在旁边,重重的一点头:“诸葛瑾,你居然敢欠朝廷的单身税?大逆不道!”
一句话说完,便见诸葛玄和诸葛瑾叔侄顿时如同雷击一般,在原地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的看着陶商和郭嘉。
这也太特娘的他娘的了。
半晌之后,却见诸葛玄犹豫的走上前来,低声对陶商道:“陶府君,瑾儿未婚的人头税,阳都县县尊,从未主动问我诸葛家要过”
“笑话!”陶商眉毛一挑,不满的批评教育道:“诸葛玄!你看看你这话说的,简直有辱士族家风!我大汉律法在此,岂能是因为旁左原因就可以不交?他不收,你难道不会主动去交吗?你的个人主动意识在哪里?”
一句话,差点没把诸葛玄气昏过去。
还个人主动意识?你说话能不能要一点脸?
这小犊子!
诸葛瑾定了定神,迈步走到陶商面前,拱手道:“陶府君,瑾这一百二十钱的税钱,愿遵循朝廷法度,加倍补偿之,还请府君法外开赦,原谅瑾这一次。”
陶商闻言,叹息着摇了摇头,道:“你要是早来几天,我兴许还能替你拦着,但如今却是晚了,你不成亲欠税的事,我前几天已经表奏往了长安,上报给了京中的廷尉府,此案干系重大,朝廷和廷尉府都非常的重视,长安那边下了文件,要把你这事当做典型严肃处理,诸葛瑾啊,这事已经不是还钱可以解决的了,我怕是帮你兜不住的。”
诸葛瑾闻言,脸颊上的肌肉气的直抽抽。
什么叫我不成亲的事,你上报给了朝廷?朝廷还他娘的非常重视?
朝廷特娘的闲出屁了!?
是你傻还是我呆?!
陶商对诸葛瑾黑漆漆的表情却是不以为意,继续道:“诸葛瑾啊,你这把真是作大了!我看你是要完啊,根据陶某在朝中的熟人分析,朝廷因为这事已经盯死你了!你自己说说吧,这事你看应该如何解决?”
诸葛瑾低着头没搭腔,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气的说不出来。
诸葛玄更是气的浑身哆嗦,颤巍巍的道:“陶公子身为一郡之长,不思如何治民强军,却在这里计较这些小事?难道不觉的羞愧吗?”
听了诸葛玄的话,陶商身后的郭嘉站出来笑嘻嘻的道:“诸葛公这话就不中听了,律法之事无大小,同样是为国尽忠,强兵富民是尽忠,为朝廷追缴税款也是尽忠,诸葛公将朝廷官员按律行案之事强分高低上下,莫不是疑我大汉律法有所偏颇?”
陶商亦是眉头一竖,怒道:“诸葛玄!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哪里去了!偷税漏税你还有理了?我现在对你提出严肃批评!”
“呜”诸葛玄闻言语塞了。
郭嘉能言善辩,思绪敏捷,放眼天下少有敌手,陶商更是损人无敌手,凭诸葛玄这两下子,尚还不是他们俩的对手。
自打有了郭嘉的帮衬,陶商感觉自己处理事情再也不是像原先一样全都得靠自己思虑筹谋,有了鬼才相助,平日里有什么事俩人一商量,很多难题顿时就能迎刃而解。
就连耍起流氓来,两个人也比当初自己一个人显得得心应手了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头脑风暴,思想碰撞。
陶商继续正色质问:“诸葛氏身为琅琊士族,诸葛瑾又是少有的青年士子,不知为民表率,反倒是偷税漏税,敢问诸葛公,陶某拿他问罪,可有什么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