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名拿着铁制大喇叭的金陵城的水军齐齐叫喊,方才将岸上以陈宫为首的吕布军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那“孙策军被消灭”的喊声响在吕布军将士们的耳朵中,犹如魔音一样,重重的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这仗要完啊!
别的姑且不论,孙策军若是真的被陶商军消灭了,那另外的一半的金陵军便是正在赶往这个方向的路上,届时两面夹击,吕布军一定不是被金陵军的对手。
吕布军的兵卒们隐隐的已经开始有了骚乱的迹象,军心不稳!
陈宫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虽然不知道河道上拿着个大喇叭的年轻小子是什么人,但他现在这种蛊惑己方军心的手段,着实是卑鄙之极。
造谣造的这么没水准,金陵军也真是没谁了!
陈宫高声对高顺下命令道:“金陵军谎报军情,乱我军心,高将军速速前往前阵,稳定三军,但凡有敢临阵怯退者,可速斩之!”
“诺!”高顺领命而去。
在并州诸将中,郝萌的胆子最小,他小心翼翼的对陈宫道:“公台兄,金陵军之悍勇响彻东南,再加上陶商狡贱如狐,孙策和周瑜该不是真的让他给灭了吧?”
陈宫冷笑一声,道:“荒谬!孙家军乃是孙坚旧部,战力非常,且其人马至少在两万之数,金陵军再是悍勇,岂能这么快的便将孙氏兵马尽灭?陈某断断是不信的!”
郝萌闻言恍然大悟。
士族中的人就是聪明,人家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并州军的将领暂缓对岸上金陵军诸将的攻势,开始安抚军心,高顺宣称金陵军不过是蛊惑军心,让三军诸部切不可为其所骗。
司马懿在船上,依稀的看到了并州军的异动,虽有撒乱,却不曾慌张。
他嘿然一笑,又拿起大喇叭,对着案上的并州军喝道:“嘿!你们居然还不信?告诉你们,孙氏兵马确为我家太傅杀尽矣!”
说罢,便见司马懿冲着身后的那些士兵们使了一个眼色。
甲板上的金陵军士兵们搬起甲板上的编织箩筐,吃力的将那些箩筐抬到船沿处,接着纷纷向着河水中一倒。
数不清的沾满血腥的人头从箩筐中滚滚而出,落入了河水之中。
而司马懿身后的那些船上,一长串的几条船的士兵亦是开始一筐一筐的向着水中倾倒人头。
瞬息之间,便见整条河道上,都密密麻麻的飘满了人头。
这一下子,别说是并州军的普通士卒,就是以陈宫,张辽,高顺等精明沉稳的人,在一瞬间心脏都猛然抽动。
盟友居然真的被击溃,且还如此血腥!
并州军这下子是真慌张了!
特别是普通的士兵们,战意几乎是跌落到了谷底,依稀的看着河道上的那些血淋淋的人头,恨不能立刻拔腿就撤。
“威武!”
“威武!”
“威武!”
反观金陵军的士气,在一瞬间顿时大盛。
三军将士尽皆高声呼喊,一时间“威武”之声响天扯地。
司马懿在战场上的士卒们亦是齐齐的拿着大喇叭,一同呼喊道:
“贼军诸将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陈宫被气的浑身发抖,他狠狠的盯住那在战船上的司马懿,牙齿都将嘴唇咬出了血。
“杀!”
随着战鼓声的响起,金陵军转手为攻,在许褚,徐晃,徐荣,陶基,胡才,徐盛等战将的带领下,一边放声呼喝,一边向着吕布军奔杀而去。
战船上,司马懿还对着吕布军高声呼喝:“尔等记住了,某乃是司马懿是也!这个名字,尔等牢记心中才是!”
并州军被司马懿一众的喊话,和那些河道中孙策军的人头唬住,一时间方寸大乱,就连并州狼骑一众也是人心惶惶。
金陵城乘着这个时机,转守为攻,对并州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一时间刀光血影,箭雨乱飞。
不少士兵的斗志已经彻底的崩溃,根本没有能力应对这突然发生的巨变。
郝萌看着眼前的形势越来越糟糕,焦急的对陈宫道:“公台兄,似此如之奈何!”
陈宫这个时候也有些慌乱了,他对郝萌道:“孙策军若是真的溃败,那我军则独木难支,你或许去后阵,告知温侯,让他速速退了敌将赶回压阵,我这边安排其余诸将权且撤退!”
郝萌冲着陈宫一拱手,或许率领本部兵马往后跑。
“传令张辽,高顺断后,其余兵马!火速随诸将撤离。”陈宫大声的吩咐安排。
眼下局势混乱,盟友的生死战况不明,已经不能给陈宫很多的时间做出有效的考虑,保住并州军的有生主力。
张辽和高顺,分别率领并州狼骑的精锐和陷阵营前往阻拦金陵军的猛攻,为其他的兵将撤离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