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已经为我简单的包扎,小腿上那条极长伤口,也被她仔细缝合。看来我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竟连针扎的疼痛都没有感觉的到。
张锦文拿出一粒闻世香,递给我:“你失血过多,不嗑药,怕是扛不住的。”
闻世香不愧是闻世香,非常对得起它的名字。我刚接在手里,一股极其难闻的恶臭就扑面而来,这真的是药?我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也不一定全是好的。我们应该取其精华、剔其糟粕。依我之建,我还是来一针杜冷丁,阵痛算了。”
胖子对我说:“这东西别看闻起来臭,吃起来可什么味道也没有。山爷我就吃过好几回呐!”
张锦文很不耐烦的说:“你爱吃不吃。你觉得这世间的味道比这丹药好的了哪去吗?”
我最讨厌这种争执,我拧开水瓶,一口吞下药丸,狂喝了几口矿泉水。闻世香的后劲极大,一股浓郁的氨水味儿,反上我的胃。如果不是刚刚的几口凉水,我肯定喷出来了。
我站起身,简单活动几下。腿上的伤并没有伤到筋骨,看样子没什么问题。我对他们说:“时间紧迫,我们走吧。”
四边墙壁的颜色逐渐变深,伸手去摸,湿湿漉漉的。这说明我们已经与松花江挨的非常近了,说不定,我们就在两江汇流的地层下。
我们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竟与方才在流金土处时一样,根本走不到尽头。而且周围的环境一模一样,只有黑潮潮的石壁,没有一丝光鲜的颜色。只是这里要比流金土那儿宽阔多了,我们甚至可以三个人并行,这也算是苦中一点乐了。我吃了一块巧克力,补充一下体力,在我扔下纸皮的时候,我在脚下石壁处竟发现一团白色的东西。我立刻紧张起来,喊道:“停下!我这儿有东西!”
几人赶忙靠过来,朝那团白色的东西照去。原来,那是一块纱布。我捡起纱布,十分不好意思的笑道:“哎呦,真是对不住您了。我眼神不好,又大惊小怪了。”
面对我的打趣,他们非但没笑,反而表情异常的凝重。我很奇怪,就也认真起来,问:“怎么了?”
马四连指着这块儿纱布说:“这就是我们刚才给你包扎时,扔在这儿的!”
啊?我吓了一跳。难道我们在兜圈子?我扯开那团纱布,对比我胳膊上缠着的。果不其然,真的就是我们带来的!我攥紧纱布:“这条隧道如此笔直,我们怎么可能又绕回来?”
张锦文扭扭头:“这里的石壁可以说完全一样,即便隧道有轻微的弯路,我们也是难以察觉的。视觉疲劳再配上漆黑的环境,我们就是在兜圈子!”
小黑坐不住了,问:“兜圈子?不可能吧,我们进来时的入口怎么不见了?”
这次我赞同小黑的说法,也附议:“说得对,我们即便是在兜圈子,也应该会撞上我们进来时的入口啊。”
马四连阴沉的说:“古人的墓葬千奇百怪,尤其是这种未载入史册的无名冢。机关设计蹊跷难辨,困在迷宫走不去也是常有的事情。”
小黑神色非常难看,惊慌的问:“那我们是不是被困在迷宫里了?”
马四连点点头。其他人也默不作声,一下子,刚刚还讨论纷纷的几人,全阴起脸,靠在石壁上发呆。
这不是好现象,古人云“杀人诛心”。如果心先死了,即便真有出口,我们也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我想提提士气,可怎么也想不出能在这种几近绝望的场合提高士气的方法。就在我绞尽脑汁之际,我忽然隐约听到一阵跑蹿的声音。我直起身,回头拿狼眼照去。一个、两个......许许多多的靖人或奔跑或骑袖珍马,发狂似的疾驰而来,还不断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嚎叫。
我大惊:“快跑!靖人追过来了!”
他们瞬间起身,也往身后看了看,然后随我一起玩命似的朝前奔跑!靖人的移动速度虽快,可终究比不过高上它们几倍的长腿。见将它们甩开了一段距离,我问:“靖人追过来是迟早的事。小胖,你还有白酒吗?”
小胖满脸歉意的说:“刚刚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几个为了驱寒就轮流喝了!”
“哎呀!”我无奈的锤击手心。可就在这时,我们前面也传来了靖人的咆哮!
马四连用手电照去,一大波靖人正朝我们袭来!如今我们腹背受敌,我只能选择开枪自杀,或是被靖人晾成人干儿吃掉。
我心灰意冷的瘫靠在石壁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张锦文还算冷静,拿起环钩子准备拼死一搏。王胖子赶忙给三八大盖压子弹,马四连也在帮他。而小黑那边儿已经跪下求上帝了。小白就成熟的多,她没去理会小黑,而是静悄悄的站在那儿,等待命运的审判。
听着吵杂的奔袭声越来越近,我竟从最初的恐惧,变得能接受这个现实了。我心想,等等脑袋上不就是多个花生大的窟窿吗?有什么可怕的。我点起一根烟,准备播放这次真要降临的走马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