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鼠子强一口老血从嘴里喷出。他一生气,伤口更痛,血流得更快更多。只能用仅存的力气捂着胸口,同时,脚趾偷偷摸摸伸向木杖。
“咯咔!”一声骨骼脆响,鼠子强的脚掌传来一阵钻心剧痛,原来他想抓木杖的左脚掌已经被一个手下用枪托砸的稀烂。
这个手下像小孩子拿玩具一样,乐滋滋地拿起鼠子强的木杖,耍了两下,然后对鼠子强说:“我们虽然不会妖术,但也不会让强爷用妖术。这根木杖就当作强爷的遗物,以后借以缅怀强爷。”
“哈哈!”数十位手下哄堂大笑,比娶媳妇生娃还开心。
他们打开车厢门,看着两亿现金,开心得直搓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如何把钱转移到安全隐蔽的地方。
鼠子强与车是不能动的,这是他因公殉职的证明,也是自己众妖与鼠子强死亡撇清干系的重要证据,因此他们还是得再找辆车。
“猪油粑给你们多少钱?”
鼠子强双眼发黑,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他觉得自己意识越来越弱,弱到开始产生了幻觉。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戒指在慢慢蠕动,像是一条三寸长的银灰色小蛇,顺着手臂爬上他肩头,钻进他的鼻孔里。
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只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中计,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强爷你想多了,我们怎么会和一头猪合作?”鼠妖们讥讽回答,手里电话不断,都在想方设法,尽快租到车。
“那……我为什么会死呢?”鼠子强的意识终于消散,五六分钟后,黏稠的污血从七窍与胸口的伤口里流出,身体开始快速收缩变瘪,本来一米高的体格,转眼缩化为巴掌大小的死老鼠,吧嗒一声,落在座椅上。老鼠尸体胸口一个贯穿小洞,后左爪已经稀烂血肉模糊。
“看,强爷妖骨已散,妖身化回原身了。他这是死透了没得救啊!”
“哈哈!我刚才还怕他装死,正准备补一枪咧!”
“老鼠擅长装死,我们鼠妖装死的功夫更绝。不过妖骨都散了,这是没得装的。”
“幸好你没补,否则就是画蛇添足。”
鼠妖们唾沫横飞地互相调侃一番后,继续开始联系租车。只有鼠俞次不动声色地走到副驾座边,寻找鼠子强佩戴的那枚银灰色戒指,可找了半天始终找不到踪影。
“俞次,你鬼鬼祟祟看啥呢?”一只鼠妖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其余鼠妖立刻机警地瞪着鼠俞次,仿佛看到了一个叛徒。
鼠俞次强装镇静,若无其事回答:“瞻仰强爷遗容,以后好把他的音容笑貌,丰功伟绩告诉儿孙。”
“哈哈哈!”鼠妖们再次哄堂大笑,不由得放下警惕心。
鼠俞次也不敢再找戒指,坐到路边看风景。其实田野里也没有什么风景,远处只有一位蓑翁忘我垂钓,一个农夫勤劳放牛耕田。
片刻后,一辆厢式货车风尘仆仆从北方驶来。开车的是一位老鼠妖,贼眉尖眼,脸挂长疤,下车便道:“强爷死了,我又给你们出车。所以这钱我也得分一份。”
“好说好说。见者有份,大家均分。只要不泄密,大伙都有钱。”鼠妖们点头答应。
“这个道理我懂,泄密不得好死。”开车的老鼠妖望着九菱之光里堆积整车厢的钞票,贪婪地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