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余兰掏钥匙打开门，放下书包在沙发上，瞧着客厅没人。

都去哪了呢？宇轩宇星被外公接走，不会都去外公家了吧？

“兰兰，回来啦。”陆小芳提着菜篮出现在门口，看来是刚刚买菜回来。依然是碎花衣西裤，扎着短马尾。

她在一个月前才被杨义成从老家接来了纪州，在杨义成生意稳定下来以后。

上一次来纪州，还是余兰上学前班那会。余兰上了小学，她就回了乾江，帮着结婚的大女儿带孩子。杨义成没出事之前，钱从来没断过，靠着杨义成，陆小芳和三个女儿的日子都过得不错。可是一出事，没了依靠，三个女儿只能自力更生。陆小芳除了帮问找亲戚借钱，她也想不到什么法子救儿子。至于自己，想着不拖累杨义成就好。她一个失了丈夫的女人，字不识几个，只能在家靠自己种点红薯芋头青菜，再做些咸菜去集市换点钱，或者女儿偶尔接济着过活。

“奶奶，就你一个人吗？”余兰从陆小芳手上接过篮子，放回厨房。

“你妈妈说，今天晚点回来。让我去买菜回来做饭给你吃。”

“那爸爸呢？”余兰扶着陆小芳坐在沙发上。

“你爸爸今天早上说回趟乾江，应该是忙生意的事吧，我也不清楚。”

余兰皱着眉，心神不宁。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听到杨义成回了乾江，她隐约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也不确定，只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奶奶，你歇会。我去帮你择菜吧！”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懂事长大了很多。

“不用不用，奶奶来就可以了，你快去写作业。”

“我作业可以一会写，你刚刚爬楼上来，心脏又不好，你再歇会。”

余兰和奶奶说话相处放松自如，许是从小建立的信赖感吧。就像宇轩宇星更习惯和外公外婆相处，对陆小芳却不亲。

“这孩子，要不这样，你把青菜拿出来，一起择完你就去写作业。”陆小芳看着眼前疼爱自己的孙女，一脸笑意。以前才一点点大的孩子，一下就那么大了，还懂事了！

晚上，余曼婷打来电话，知会一声说在余有全那，晚上不回来了。

余兰又开始担心害怕，她侧卧抱着奶奶。陆小芳也像抱着余兰小时候一样，抱着她，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可是，她没能再像那时候一样对奶奶撒娇倾诉。

她长大了，学会把心事隐藏起来。一阵困顿，陷入了梦乡…

几天后，是个星期六下午，天气晴好。

宇轩宇星又跑去了外公家。杨义成也还没有回来。

接舞蹈课结束的余兰回到家后，余曼婷跨着篮子去买菜了，家里剩下余兰和陆小芳。

余兰拿着自己的书本，正在教陆小芳识字。陆小芳像个听话的学生，读一个字，便问一句，是不是这么读。

余兰知道奶奶特别喜欢读书写字。奶奶因为以前家里穷，没有条件读书，只有帮忙干活的份。很小的时候就要挑很重的东西，干很多的活，却从来吃不饱，有时还要饿肚子，未成年就被母亲带来嫁给了自己的爷爷杨丙旺，却还是有做不完的活。现在日子好过些，奶奶又不能去学校，所以自己当起了奶奶的老师。

看着陆小芳一脸认真的样子，如果以前有条件，指不定能是个大学生呢。

突然，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响起，吓了余兰和陆小芳一跳。

余兰大声质问，“谁呀？”

门外人没有直接回答。“来收钱的，开门开门！”一阵拳头砸门的声音。

收什么钱？余兰很疑惑，看着自家铁门被砸得震天响，奶奶也捂着耳朵直皱眉。再这么下去，不被这野蛮人砸坏了门，奶奶心脏病估计又要犯了。

她知道不能随意给陌生人开门，可她还是跑去打开了。她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可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