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以请你说的那御医过来么?远么?你要是不愿去请,你告诉我地方,我去也行!”
宋玉隶嗤笑道,“你以为皇宫离这儿一日来回便可么?就怕我回宫将那御医请了来,七弟都入土为安了。”奕歌责怪道,“三爷,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这个弟弟啊?”
“着急有什么用,昏着呢,着急不过徒增自己的忧虑罢了,再说七弟向来吉人自有天相,阎王爷这会儿不会收他的。”
但奕歌仍旧放心不下,怎么说宋哥也是为了救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总得帮上点忙心里才能安心,可现在她只要一动便晕得厉害,别说帮忙了,就算要下床走路都难,要帮忙的事情只能等她休息好了再说。
在床上躺了两三日,直躺的不知白天黑夜,但心里的焦虑一日重过一日,终于在第四日的清晨,奕歌熬不住心里的煎熬,硬撑着下了床,但比第一日的晕眩已经好了许多,忍着犯恶心的冲动,奕歌扶着桌子和柜子一步步往门口移去,平日里只需走十来步便到的地方,今日却好像被延长了一般,怎么走都还有万般远,奕歌心中焦虑万千,只想提步快走,可她还是低估了她脑袋受的伤,刚跨了一大步,便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朝地上倒去,却被人稳稳地扶住了。
“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下来干什么?”
“宋哥?”
奕歌已经顾不得还未平静下来的内心,慌忙抬起头来,果然瞧见宋哥一脸淡漠地盯着自己,眼里满是责备,“你本就受了极重的伤,再往这地上一摔,小命不要了?”
被宋哥搀着,奕歌重新又站了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宋哥,你没事了?那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几日在床上躺着,越躺心越急,三爷又不常来,平日里照顾我的小姐姐又不知道你的伤势,真是要把我急死了!”
见怀里的小乞丐说起先前为他着急的模样,宋玉珩便觉心中一暖,轻笑道,“你别听我三哥小题大做,我不过是受了点外伤,虽被砸中了脑袋,但好在只是擦过,并不严重,我第二日便醒来了,只是听府里的下人说,你情况一直不太好,便去城外给你请了好的大夫,刚回来,你这不就想把自己往死里整么?”
虽是玩笑话,但奕歌也知道宋哥有些恼怒,却也不怕只笑道,“这可算是宋哥救了我两回了,何大娘说过,大恩得用一辈子才能还的清,宋哥你觉着呢?”
宋玉珩瞧他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便没了脾气,但心里仍是不快,“若救了你的是三哥,你怕不是也要用一辈子来还?”
“那是自然了,理对谁不都一样么?”
突地,奕歌觉着抓着自己的手力道紧了好几分,正要说宋哥几句,便瞧着宋哥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哪儿惹着宋哥了,却只能乖乖闭嘴。
宋玉珩心里不快,但仍耐着性子搀扶奕歌回到床上,召了在门口等候的大夫进来。奕歌便一直安安静静地等着大夫给她检查,不敢再多说一句,又怕哪个不小心再惹了宋哥不悦,毕竟宋哥也是救过自己两条命的人,还专门去城外请了大夫回来,自己总得在外人面前给宋哥一点面子不是。
“他伤势如何?”
“回禀献王,这小姑娘脑中仍有淤血,近日来仍旧会时常觉得晕眩,但好在只不过是皮下淤血,待好生修养几日便可尽数消除。”
“小姑娘?”
奕歌脑中“嗡”地一响,全身便犹如掉入冰窖中凉了个透底,这时脑子里全想的是三爷同她说的,宋哥最是憎恶旁人骗他,这下完了,就以自己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怕是丢进了水牢里不出半日便一命呜呼了。
那大夫见自己一番话惹得两人脸色皆变,心中不免也忐忑起来,这到底是说实话好还是说假话好?瞧献王的样子怕是不晓得躺在床榻上的是个女娇娥,但仍旧那般费心去请了自己来给她看病,怕不是喜欢的是男子?那要是这谎被自己捅出去,只怕不止这小女娃要丢了性命,自己这脑袋也保不住了。
当下便正了正脸色,急忙向献王请罪,“还请献王恕罪,是老夫瞧这公子面容姣好,比那女子还要柔美几分,是以竟然诊错了脉还不自知,实在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