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长缨扯得肩膀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奕歌想挣脱开来,可柳长缨瞧着个子同她一般高,力气倒是大上许多,她下了死力气也没把拽着她衣领的手拍开,只能认命地被柳长缨拖到柜子前。柳长缨拉开柜子门便要把奕歌塞进去,“你给我在里面好生带着,敢出半点声音,我就抽你个十来鞭。”
正要大声反抗的奕歌立即便闭上了嘴,乖乖地蜷着身子躲进了衣柜里,柳长缨快速地将门关好,又检查了一遍瞧不出任何纰漏,这才笑着往门口走去,果然一开门再抬头,玉珩哥哥便已经到了跟前,正要抬手敲门。
“玉珩哥哥,怎么这么巧?我正去找你呢。”
宋玉珩也有些意外,收回抬起的手说道,“你不是说你想去花园里瞧瞧我平日里种的什么花么,怎么又跑回房里来了?”他方才瞧完三哥,见他上了药没什么大碍便想回书房里把没看完的兵书看了,却正巧碰上要给他送糕点的下人,便问了句奕歌在何处,那下人便说了方才在膳房里发生的事情,他赶到膳房却也不见奕歌的身影,恐他被打的狠了这会儿别在哪个地方疼晕了过去,便叫了今日当值的管事,问她奕歌去了何处,可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便只能挨个房里去寻了。
“这不是正午么,太阳太毒辣了,都晒得我出了一身的汗,便回房来正打算换一身衣服呢。”
“恩,那你方才在花园里可瞧见了一个同你一般高的小厮?”
“没瞧见,不过一个小厮,兴许被哪个管事的叫走了吧。”
宋玉珩并不想多做停留,料想奕歌应该也不会在长缨郡主的房里,转身便要走,袖子却被人拉住了,“玉珩哥哥,你不进我房间里坐会儿么?”
“不了,我还有事,这几日你若要出府,便叫上几个下人,我也会叫柳明陪着你,玩够了便早些回广平侯府吧,省的让广平侯担心。”
他原本不愿接见长缨郡主,现如今他处处受人监视,广平侯又拥兵坐镇边疆,若是被有心人将此事告知父皇,怕是又要给他添上一项欲意谋反的罪名,这罪可比不孝之罪更能叫人信服,若是父皇稍不念及父子情意,便可下一道谕旨,差最近的知府来将他押回城都的大牢,等候秋后问斩。
可他偏偏就想任性这么一回,他就想瞧瞧,他若让这长缨郡主进了府,城都的那些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纵然是要他以死作为代价,但能在死前再将那帮心怀鬼胎的人搅得不安生,倒也是快事一桩,不枉此生了。
果不出他所料,长缨郡主到府里第三日,便有“贵客”登门拜访,只是这“贵客”委实让他有些意外,倒是前些日子才让他注意到的五哥。府里传人来报时,他正同奕歌在城北瞧戏,本是长缨郡主硬拉着他要来瞧的,可刚走到半道上便被三哥给拉走了,他想着回府也不过是看些兵书打发时间,也便还是往这戏园子里来,谁知一进门便瞧见奕歌笑得灿烂迎了上来,问他为何在这儿,他只说是三爷让他在这儿等着,也不知晓等的是他。宋玉珩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心里倒有些欣喜,叫来了管事的要了二楼的一间雅座,两人刚坐下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府里的人便急匆匆跑了来。
“可带了谕旨一同来?”
若说三哥去父皇那儿求情,说念及兄弟之情来此地瞧他,父皇准了便不是什么怪事,可五哥与他素来并无交集,父皇又严令禁止朝中任何重臣与自己相来往,那五哥来必然是奉了父皇的旨意,只是不知道这次来是直接押他回城都,还是父皇想借五哥之口来探一探长缨郡主一事。
“回王爷,并未瞧见什么谕旨,只是那嵩王脾气大得很,一进府便嚷着让小的赶紧来请您回府,说有要事要问您,小的不敢耽搁,赶忙跑了出来寻您。”
宋玉珩心里冷笑,莫不是以为攀上了大哥那颗大树便自恃无人能动得了他了?胆敢在他献王府摆架子,可真是同他那个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见风使舵的功力可是有增无减啊。想母妃生前与五哥的娘倒也来往过一些时日,虽记不大清楚,但仍是记着那被封为慧嫔的女人,每次来了总是乐呵呵地要抱他。母妃逝世后,父皇仍留着凤鸾殿叫奶娘照看他,有一日这慧嫔不知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竟走到了凤鸾殿的院子里,瞧见他,脸上顿升厌恶之情,嘴里还嘀咕道,“真是晦气,怎么碰上这么个克娘的晦气玩意儿。”
奶娘气不过,将此事禀奏了父皇,又恰逢愉妃娘娘上父皇那儿想要抚养他,父皇便恩准了,自那以后,他便再没瞧过慧嫔和五哥,只是今日一看,想必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两母子怕是没半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