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爷掀了帘子便瞧见狗子一个劲地往里冲,倒不像是找人的,而是躲债的,刘爷一把拦着她,“你这是去哪儿啊?”
奕歌笑了笑,“我这不是怕刘爷你没听见么,想着进去请您呢。”
刘爷怎么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的性子,从小看着她使各种鬼点子,随便一动就知道她心里在盘算着什么。瞧见铺子外站着两人,一个是先前便见过的献王还有一个倒是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只是这两人彼此就这么盯着对方,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一看便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刘爷心里便明了了,这狗子是惹事的一把好手,也是躲事的一把好手,瞧着好似胆子大得很,真来了事怕是跑的比谁都快,这两人怕是为了狗子有那么点较真的意思,狗子处理不来便想跑来他这院子躲躲。
“献王旁边那人,是谁?”
奕歌扯着刘爷往院子里走了走,“是巴尔,就是以前我同梨洛姐姐救下的那个人,后面不是不知道去哪儿了么,今天我拉着宋哥去看百花鉴,就突然碰上了,可这宋哥和巴尔不知道怎么着,两人就看不对眼了,我真怕他俩动手打起来,刘爷你给我想想办法啊。”
听奕歌这么一说,刘爷倒是想起来巴尔这人了,那还是三年前了,也是品芳楼百花鉴的时候,突然就冲出了一堆人追着一个男子,那男子冲进了品芳楼便没了踪影,那帮追杀他的人进了楼里找了半天没找着人便带人撤了,谁知道藏进了梨洛房间里的柜子,梨洛不敢让妈妈知道,便叫了狗子找了几个小乞丐一起把受了重伤晕在她柜子里的男子给抬了出去,又觉着放哪儿都不安全,便一起抬去了山上的梅花庵,梨洛出了银子请了大夫来治病。大夫当时还说这人受了重伤,身体里还有毒,怕是救不活了,狗子和梨洛却不忍心,日日在梅花庵里拜那破财的佛像,也不知道是感动了佛祖还是这男的真的命硬,好几日后便悠悠转醒来。后来便是狗子在梅花庵日夜照顾这巴尔,照顾了大半个月,巴尔才恢复过来,狗子带着他下了山,他见过一回。后面便突然不辞而别了,狗子为此还伤心了一段时间。现在这巴尔倒比那时长高了不少,还晒黑了许多,瞧着倒是个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这有什么法子,不过你放心吧,以献王的身份,当然不会在大街上同人动起手来。”
说着,便拉着奕歌往门口去了,嘴里还招呼着,“献王,今儿还照样来二两热板栗么?”
宋玉珩听见了刘爷的声音才将视线转开来,“歌儿,你想吃多少,便让刘爷给你装多少。”
这声歌儿着实把奕歌吓了一大跳,虽说狗儿同歌儿差不了太多,可这声歌儿怎么听着如此亲昵。让她好生不自在,可就这样不应下来,宋哥是不是会生气?便扯了扯嘴角,“我今日还不饿,宋哥和巴尔,你们想吃多少?别一会儿买多了扔掉了就可惜了。”
宋玉珩有些挑衅地瞧向巴尔,似乎等着他先开口,巴尔也不犹豫,“狗儿平日里不都一个人便能吃了一斤么?那便来一斤半两吧,多了的便拿去给狗儿平日里玩耍的那些伙伴好了。”
刘爷似乎有些能够理解奕歌的感受了,这两个男人虽不明刀明枪地打起来,可这一会儿眼神对视,一会儿语言上争锋相对,让周遭的人都感觉到极不自然,怕两人又为了这个狗儿、歌儿的称呼而斗嘴。赶紧动起手来,他看得出献王极不喜欢这巴尔,也就不敢真称了一斤半两,多称了几两,“今日生意不太好,要是搁到明日卖便卖不出去了,各位就当帮衬小的生意,多吃一些,银子仍是一样的。”
“啪!”
“啪!”
刘爷话音刚落,两个钱袋便都齐刷刷地扔在了桌上,一个绣着精美的花纹的上好荷包,一个朴素的普通钱袋。刘爷自然知道该选哪个钱袋,便要伸手去拿那精美的钱袋。可奕歌心里,两个人可没有什么不同,一个是以前救过命的交情,还有一个是现在的大金主,心里也不想只顾及了巴尔的感受而让宋哥不高兴,因此只能咬了咬牙狠狠心把自己的钱袋拿了出来,忍着心痛拿出了2两银子,“既然是我要你们来的,自然得我来买,你们若是不领情,下回我可不带你们去别的地方找好吃的了。”
两人都颇为默契地把自己的钱袋收了回来,一人拎了一袋板栗便等着奕歌开口去哪儿。
奕歌这下是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了,回府吧,巴尔又不是府里的人宋哥必然不会让巴尔进府,总不能就这么把巴尔给抛下了,怎么说也这么久没见了,还没问问巴尔这么长的时间都跑哪儿去了,当初又为什么不告而别。
可要是去别的地方,她钱袋里又没几两银子,总不能带着宋哥去破旧的小摊上吃东西,更何况这两人中间形成的气氛能让她憋死,不敢说不敢乱动,实在没法子找出一个合理的地方来。
“歌儿,我得先回府,你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