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完了后,扎尔笪同奕歌便被叫到了御书房,不同于大殿上的热闹非凡,这御书房静的出奇,就连站在身侧人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奕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以前光是见知县老爷就能腿哆嗦个半天,这会儿要见的还是一挥手便能随意要好几百人性命的国君,她又不懂规矩,这要是一个不注意被拿掉了脑袋,可就惨了。
扎尔笪似乎感觉到了奕歌有些紧张,便悄悄伸出手来碰了碰奕歌的手,让她稍微放轻松了些。可还没喘口气就听到了叫她十分不舒服的奸细嗓音叫道,“国君到!”
然后便听着一阵衣物摩擦的淅淅索索声,奕歌不自觉地便低着头往扎尔笪身边靠,似乎恨不得都钻进扎尔笪身子里去。等过了有一会儿,奕歌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人坐下了,这才敢悄悄抬头望一眼,可才刚抬头,就同一极锐利的视线对上了,立马做贼般回避开来。
“臣扎尔笪,见过国君。”
扎尔笪一边行礼,一边用身子顶着奕歌,让她赶紧行礼。可奕歌哪里见过这种仗势,若不是她如今腿脚不好,早就落荒而逃了,如今只不过是抖着身子躲在扎尔笪背后,才能稍微减轻点这种害怕,哪里还顾得上行礼的事情。
“狗儿从未进过宫,失了仪态,还请国君恕罪。”
扎尔笪担心狗儿这样呆站着不行礼会惹得国君不块,便赶紧单跪下来向国君请罪,奕歌没了人在前面挡着,更是觉着自己被暴露在敌人的视线里,浑身抖得如筛子般,不一会热脸上便开始往下掉着豆大的汗珠。
“你叫什么名字?”
虽不过是平常的问语,可似乎奕歌总觉着这话是在责怪自己,但又害怕不赶紧说的话,就会招来祸患,便颤颤巍巍道,“郭。。。郭狗子。”
“这名字倒有些特别,是你父母给你取的?”
“不。。。不是,是。。。是悟念师太给我取的,悟念师太就是。。。是。。。”
奕歌讲完才想起来这拔魉的国君怎么会知道大梁的悟念师太是谁,可又解释不清楚悟念师太到底是个什么人,同她是什么关系,急得都快哭起来了。
“国君,狗儿自小便无父无母,是一个尼姑庵的尼姑将她养大的,取了这么个名字。”
听着扎尔笪说的话,奕歌在后头便拼命点头以示附议,不免有些感激地瞧着扎尔笪,没想到大家都是小混混样,这扎尔笪倒是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这国君,怎么一轮到自己就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就差没给打成结了。
国君叫扎尔笪带这大梁人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这大梁人到底什么底细,今日一瞧,这人若不是戏演得好便是真的没见过世面,这才同他说几句话就害怕成这个样子。但这人到底是装的还却是如此,倒要再试探试探。
因了,便叫手底下的人,带着奕歌去王后那儿,他正好还有事要过问扎尔笪。扎尔笪颇有些不放心奕歌,害怕她冲撞了王后,但又没有法子,只能祈祷奕歌傻人有傻福,不会出什么乱子。
“扎尔笪,你前些日子,为何突然去了大梁?”
“回国君,想必国君还记得三年前,臣奉国君的命令去大梁一事么?”
“恩。”
“臣本应该五日便要启程回拔魉,不料却在大梁中了埋伏,在与拔魉交接的地方,西凉城,臣差点便被杀手结果了性命。”
国君倒是第一次听闻此事,“还有此事?你为何回来后不报予朕听?”
“那次暗杀实在突然,臣自保都尚难,更没有余力去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而当时救了臣一命的,正是狗儿。这几年来,臣都在暗中查探,总算查出了些蛛丝马迹,只是仍需回大梁确认些证据,因而便回了大梁,又想报狗儿的救命之恩,便一同去看了狗儿。”
国君对那什么郭狗子已然不甚在意,“那你查出来了,到底是谁要对你下毒手?”
“臣不敢言。”
“朕叫你说,你便说!”
“是滕鲁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