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你做的东西.“
扎尔笪自然不会拒绝,“好,那你在房里等着,我立马做好了给你端来.“
奕歌轻轻点头,瞧着扎尔笪蹦跳着出了房间,似乎十分高兴的样子.脸上便起了一丝冷笑,她原以为自己在扎尔笪心里总归是有些重要的,不然他怎么会费尽千辛万苦去大牢里救她出来,又怎么会为了她,同礼亲王周旋,甚至同永安公主故意套近乎,她以为那都是为了她,她总算是在这些显贵的人心里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位置.
可她终究是错了,在他们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物件,一个应该只属于他们的物件,想放手里捧着,便是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来,可若是不要了,便是丢在地上也不会多看一眼.明明已经摔过一次的地方,可自己却偏偏不信邪,仍旧要再重新来过,总算是吃够了苦头才肯认清现实.但好在还不晚,她不过是个街头小混混,来这富丽堂皇的权贵世界里走了一遭,权当是做了两次美梦,又都醒过来罢了.
估摸着扎尔笪该到了膳房,奕歌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传好了鞋袜,将只属于自己的两件衣物打包好了,又拿了桌上的干粮.她本想不带走任何一点东西,但肚子可不允许她做如此有骨气的事情,她没有银两,只能走回大梁,若是没有吃的,她撑不过几天.虽说这点干粮也顶不了多久,但她自小混迹于街巷,总有办法不饿死自己.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奕歌便背上了包裹,从后窗的地方爬了出去,到了府里后门的位置,这个地方平日里没有什么人来,终日都是关着的,只有府上宴会的时候会打开,供菜商进出,因而能够注意到这后门的人很少,她也是上次瞧见满子从后窗翻走便没了踪影,才偶尔看到了这个地方.
奕歌找了块大石头垫脚,踩上去后,刚好能够从墙头处露出一双眼睛来,但要想攀上墙头却仍有些距离,更何况她一只手还绑着夹板,使不上力,还得再去找些石头来.
就在奕歌醉心于要找恰当的石头时,骤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你让我去给你做吃的,便是为了让你自己逃跑么?“奕歌一惊,果然瞧见扎尔笪就站在自己身后,眼眸里满是受伤的神色.奕歌一时有些不忍,但又很快将这念头赶了出去,她才是受害者.
“我只是想出去看看.“
奕歌知道惹怒了扎尔笪没什么好处,只会给她日后逃走增加难题,她如今得顺着扎尔笪.但很明显,扎尔笪不是愚笨的人,不至于就这么相信了她的话,“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这儿陪着我?“
仿佛被人抛弃的小孩儿般,扎尔笪眼睛里闪烁着一丝被抛弃的绝望和难以置信,叫奕歌的心思又开始摇摆不定,但她深知这王府不过就是个镶着金边,摆满了珠宝的笼子,更何况她不是鸟,她是活生生的人,没有笼子是用来装人的,更何况,这笼子里还有吃人的野兽.
她不想再一次等到自己遍体鳞伤的时候才想着要逃出笼子,她得自己想法子在笼子主人玩腻自己前跑出去,起码那时候她还是好好的,没有浑身伤疤,指骨断裂,在鬼门关徘徊好几个时辰.她不想再把自己的命,拴在别人手上了.
“你可以同我说,走正门,为何要偷偷摸摸走后门?“
听到奕歌的话,扎尔笪心里的怒火便起来了,但是他知道自己方才才做了错误的事情,没有让奕歌讨厌自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再对奕歌强硬一些,两人怕是真的不能再回到先前的关系了.
“我承认,我之前说的话说错了,你去后山自然有你的目的,同献王无关.我也不知道献王是不是躲在后山那儿,只是一想到献王来了拔魉,而你又做出了如此奇异的举动,我才失了理智,如此质问你,我向你道歉,可以么?“
奕歌真的羡慕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羡慕他们就连道歉都仿佛是一种施舍,若是不接受便是被道歉者不识大体,气量小了.奕歌将背后的包袱扔在了脚下,“你今日若是不放我走,我便死在这儿.你是要一具尸体,还是放我走?“
不知何时被奕歌藏在身侧的剪刀,就这么明晃晃地被拿了出来,还抵着奕歌自己的脖子,叫扎尔笪一阵心境大战.那剪子锋利无比,只要稍稍用力,便会刺破奕歌的皮肤,渗出血来,光是想到这个,扎尔笪便害怕起来.他再也不敢让奕歌受一点伤,“先把刀子放下,咱们慢慢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