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月十八,年味一日比一日要浓,宫里各处都开始从管事的太监那儿下定名贵盆栽,还有年年都必得独领风骚的各色花朵,一时间,宫里各处飘来或清淡或浓烈的花香味,倒更添了一丝年味,叫各院的宫女和太监都更盼着赶紧过年,盼着今年能成为休年假的那一个。
而清熙宫里头的宫女太监,不仅要忙着去管事太监那儿下定,还得忙着给献王收拾行囊,一个两个都在心里不满着当今太子,要去造福百姓,直接拉着东宫的人去便是了,非得叫上他们王爷一块儿,王爷的身子骨又没完全好,皇上便让清熙宫一半的宫女太监都跟着去伺候。江北那地方冷得出奇,但凡冬天去过那儿的人都得骂娘,再也不会动半点再来的念头。
可他们心里有怨言也没地儿说,主子都没说半个不字,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只有跟着去的命。
奕歌却是为自己不能去而苦恼的,自从得了消息后便一直期待着能陪宋哥去江北,可今日一早却从一小太监口里听说,宋哥不让她跟着去。顿时便跑到宋哥屋子里想好好问问原因,可却半天没找着人,直等到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可连宋哥的影子都还没瞧见。
听见宫前一阵嘈杂声,奕歌顿时跳了起来,一眨眼地功夫便到了宫门口,果不其然瞧见宋哥正从步撵上下来,“宋哥!”奕歌没忍住叫了一嘴,却突然想起来这是在清熙宫不是献王府,便立即住了嘴,规规矩矩地跑到宋哥身旁,跟在一众小太监身后护送宋哥进宫。
等宋哥回了寝宫,屋子里没有外人后,奕歌才开口道,“宋哥,你今日去了何处?怎么不带上我?”
宋玉珩好似累坏了,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可就是疲惫的侧颜也叫奕歌看得有些痴了,直到宋哥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来。
“去三哥那儿了,事情有些多,便多待了些时辰,怎么了?在宫里待得无聊了?”说这话时,宋玉珩睁开了眼睛来,看向奕歌,却见她有些害羞地低垂了下头,就连脸颊处都飞起两片红晕,自己的心也微微起了涟漪,笑着摸了摸奕歌的头,“等过些天,过年那段时间,便带你去城都逛逛,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买给你。”
“宋哥,为何去江北不带我?”
宋玉珩有些愕然,他原本以为奕歌是在这宫里待得有些发闷,才闷闷不乐,原来却是为了这事。“江北气候严寒,便是普通男子都不一定受得住,你去了,怕是不出半个时辰便要叫苦。”
奕歌早就不是先前那个别人说什么便轻易相信的奕歌了,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叫她不要再继续问下去的漂亮话,瞧宋哥一副很累的模样,便不再多刨根问底,只是守在宋哥身边,待宋哥睡熟了后,便拿了厚毯子给宋哥盖上,轻轻退了出去。
一出寝宫,奕歌便从一个小门溜出了清熙宫,稍稍辨认了下方向,便低着头快步往前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