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朱温的圣旨只能算是一种政治拉拢,这些受封的诸王自然没必要真正臣服朱温,最多不过是表现得倾向于梁罢了。
所以,虽然接受了朱温的封赏,欧阳羿也只是率麾下文武躬身行礼如仪,却并不需要跪拜。
对于欧阳羿的卢龙节度使这种规模的藩镇来说,获得朝廷认可是极其重要的,如果能封王那就更好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建国、封赏群臣。要是再加个同平章事,那就完美了。
另外,朱温要求自己出兵讨伐王处直、王镕,以收复原属卢龙,现已倒向河东的易、定、恒三州,虽然摆明是想以三州为饵,挑起卢龙与河东的大战,以便坐收渔翁之利。但光复卢龙十四州全土也是欧阳羿既定的决策,此乃阳谋,即便洞悉其谋也不得不吃下这三州之饵,甚至还想找机会把被晋占据的新州也一并收复。
挫败河东、义武、成德三方联军,收复易、定、恒、新四州,光复卢龙十四州全境,逼迫李存勖与卢龙结盟以抗后梁、契丹,是欧阳羿的既定方针。
既有此心,欧阳羿对朱温给予的燕王封号自是期待已久。
“恭喜燕王、贺喜燕王,燕王千岁!燕王妃千岁!”顿时,卢龙文武山呼千岁,来贺藩镇使节及各宗长老亦是站起含笑恭贺。
此次卢龙节度使大婚,除梁国、摩天宗外,尚有李茂贞的岐国、王建的蜀国、杨渥的南吴、吴越钱镠、南楚马殷等藩镇使节来贺,来使几乎包括了五代十国初期的所有强藩,以及遍及各地名山大泽的所有宗门。
今日既行大婚,又斩铁勒,再封燕王,可谓是三喜临门,加上宾客频频劝酒,欧阳羿不由多喝了几杯。
在摩柯、太浩、敬翔等人的张罗下,几次被呼停的婚礼总算正式开始了。
这次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婚礼程序有条不紊地顺利进行完毕。
直到午后时分,喝过交杯酒,送入洞房之后,欧阳羿总算耳根清净下来,忙乎了半天的繁琐礼仪,可把他给累得够呛,比之前一枪崩掉铁勒可要累上许多。
看到刘妍身穿大红喜服、头顶大红盖头、低垂螓首的娇俏样子,欧阳羿内心不由微微一荡。想起刚刚见到她的那一天。
那时自己刚从幽州战场撤回,她因父亲被刘守光俘虏,弟弟刘延祚又被孙鹤、吕兖和自己三人摆弄,就深夜偷偷来求见自己,希望能看在她的面上,多多关照她弟弟。
所谓看在她的面上,无非是以她自己为筹码,与自己达成政治婚姻的意向。
毕竟,孙鹤和吕兖都只是糟老头子,而且平时道貌岸然,她去说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倒是欧阳羿,秀才出身,看起来像个白面书生,不像是那些心狠手辣的粗鄙武夫,如果非要选择三人中的一人,欧阳羿无疑是她唯一的选择。
就在那天,欧阳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好凉好凉。即便他早已心如铁石,内心也不由泛起一丝柔情。
可以说,留下刘延祚一命,多少也有不想与她彻底敌对的意味。不过,自己毕竟暗中杀死了她的父亲,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欧阳羿也是怀着一份歉疚。
想到这里,欧阳羿便挑起刘妍的盖头,缓缓将她抱在怀中,低声道:“妍儿,叫夫君。”
“夫君,今后还请多多怜惜。”
刘妍是个聪明人,没有趁这个机会为弟弟求情,以免煞了风景。
欧阳羿微微点头,抱起她轻盈的身子,大步走进罗帐。
片刻后,一阵急促的云雨声从罗帐中响起,持续足足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在一声雷鸣般的怒吼声中缓缓停歇下来。
半晌,暴风骤雨之声又起。
“夫君,泥泞路滑,妾身已不堪挞伐,还请夫君饶恕妍儿。”红罗帐中,刘妍娇喘吁吁,苦苦哀求道。
“也罢,再叫一声夫君,这次就姑且放你一马。”欧阳羿无奈,只得讨价还价道。
“夫君,请怜惜妍儿……”刘妍羞不可抑,娇躯酸软,只得软语苦求,却不料反让欧阳羿欲念又炽,趁机又鞭挞了她许久,才意犹未尽地停歇下来。
“夫君,你好坏,妍儿感觉腰都快断了……”刘妍只觉委屈万分,星目含泪,低泣抗议。
“好了好了,是为夫不好,妍儿,这都怪你实在生得太美了,让为夫有些把持不住。要怪就怪你娘亲吧,谁叫她把你生得这般动人。”欧阳羿甩锅道。
“我娘亲,她早已逝去多年……”似乎被勾起伤心事,刘妍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妍儿乖,不哭。”连哄带骗,总算安抚住了怀中的人儿,操劳了一天,欧阳羿也觉得倦了,不觉沉沉睡去。
“大王,不好了!契丹、奚、义武军、成德军同时对我方多个州县发动了攻势!”睡到半夜,欧阳羿忽然被传讯兵急促的语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