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变数,亘河守住擂主之位、接任先零军主将一职,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毕竟,夫余、与左二人的修为都只是后天二重中期,却是比亘河这位已经达到后天二重后期的强者要弱上一线。不过,如果没有我介入,以艮鄙的老辣,也不可能早早命丧,自然也就轮不到亘河来觊觎先零军了!”
暗忖着此事的前因后果,欧阳羿如同看笑话一般看着亘河的表演,倒是半点都不着急。
如果说之前为了将艮鄙拉下马让他颇为难做的话,此刻艮鄙已经战死,先零军剩下的一万二千大军已被他视为囊中之物,亘河等人实力不够和自己颉颃。
亘河等人乃是军中老人,与先零军的前身、东胡一支的先零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幼年时曾经与数万先零部众辗转从极北的流鬼经素慎、貊诸部来到燕地,长大成人后,便是随家中长辈在赵国北疆安身,直到与艮鄙等人组建先零军,成为赵国的一路边军,可谓是劳苦功高,如果没有自己的介入,亘河接管先零军乃是顺理成章之事。
不过,欧阳羿化身“阳曜”,却也不是外人,算是先零部的族人。而且几个月下来,一口先零语说得丝毫不差,简直比先零人还先零人,亘河等人的出身优势,对欧阳羿也就变得不那么明显。
再说,就算再有优势,拳头打不过,一切都成空。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打赢之后,那些明的暗的,才有发挥得空间不是。
如果打不赢,就算占据再多的人脉和名分,也是力有未逮。
在欧阳羿遐想间,亘河已是击败了二位不自量力的副将,不由睥睨自雄,昂然道:“今日我等乃是各凭本事争这先零军主将一职,尔等无需顾虑,如果实在怕了,本将可以让尔等三招,总是要让大伙心悦诚服,本将才好入主这将军一职不是?”
没想到,这亘河虽然面相粗豪,却也有着心思细腻的一面,这番话说下来,已是视先零军为囊中之物,想要收取几位副将之心为他所用了。
受亘河一激,原本就跃跃欲试的彭跃也是按捺不住,暗道:“今日说不得就拿出真本事,也来争一争这将军职位了!”
内心有所决断,彭跃原本显得还算普通的气势猛然一变,修为瞬间竟然跃升到后天二重后期,原来,这厮不知是何缘故,竟然一直压制修为,之前一直表现得只是勉强达到后天二重前期的样子,现在猛然修为大增,竟是不输亘河。
亘河一惊,没想到这小水沟里还藏了个大家伙,不过幸好,此子虽然爆发,料来根基不稳,未必就能胜过自己。
果然,经过长达半个多时辰的苦战之后,亘河总算胜过半招,勉强将彭跃击倒。
不过,连隐藏实力的彭跃都战败了,夫余、与左二人虽然自料趁亘河久战脱力,倒也勉强可以尝试一番,但就算打赢,恐怕也难以让亘河心服,终究是个隐患。
虽然略有不甘,夫余、与左二人认清形势,还是同时折腰道:“我等自料非将军敌手,甘愿在账下听用。”
亘河挟大胜彭跃之威,折服夫余、与左二人,自然志得意满,不由傲然道:“还有谁想试试么?尽管上前,本将虽然略感疲惫,倒也用不着歇息再战!”
看到亘河顾盼自雄,其余几位副将不是他的手下败将就是修为只有区区后天一重后期,自然不敢轻慢,忙纷纷折腰道:“我等愿奉将军为主!”
看到众人似乎都没看到自己一般,欧阳羿暗道这段时间隐忍低调,恐怕都被众人视为只会闷头作战,其余啥都不懂得傻黄牛了,真当自己是个没脾气的么?
想到这里,欧阳羿上前也是发声道:“且慢!”
“怎么,阳曜,你不服?”亘河有些不以为然道。
“服不服,做过一场再说不迟!”欧阳羿心知眼下大势都在亘河,不将他击败说再多也是无益。
“也罢,你且放马过来。”亘河不以为意,略带嘲弄地笑道。
欧阳羿为了瞒天过海,暗中干掉艮鄙,一直表现的人畜无害,一身修为只外露出后天二重前期的样子,勉强够用,但也比亘河弱上一层,就算比夫余、与左也是稍逊一筹的样子,所以亘河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底,暗忖都没必要歇息,顺手将这小子料理了也就是了。
不过转念一想,最近欧阳羿的第三部倒是拼杀在前,逐渐成了先零军最为精锐的一部,自己要坐稳将军职位,乃至是代替艮鄙成为东南战区的统领,倒是还需用到此人。
这样一想,亘河也就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温言道:“阳曜,你我同为先零旧部,今后自当勠力同心以应强敌,你若有本事胜我一招半式,哥哥自当遵你为将,听你号令。”
夫余、与左有心助亘河收复“阳曜”这个刺头,也是假笑道:“亘河大人所言甚是,我等也是这个意思。大家是先零部出来的老兄弟,谁做主将还不都是一样。无非是过把手,谁胜了谁就暂代一下而已。”
欧阳羿暗笑,本来自己想执掌先零军恐怕还有诸多阻力,现在他们三人一唱一和,倒是为自己送过来大义名分,这样自己只要打赢亘河,再做足姿态,拿下先零军权柄也就变得水到渠成了。
这样一想,欧阳羿也便呵呵假笑几声,装作有些赧颜道:“几位大人所言甚是。本将也只是想尝试一二,若能胜过大人一招半式,暂代这先零军主将职位几日图个新鲜罢了!”
这主将还能图新鲜,这样的说辞也就能骗鬼了。
不过大家伙心照不宣,都认为“阳曜”不过是自不量力,乐得做个好人,也就看破不说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