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着纵起之势,右手并指如剑直刺袖袍中心,我硬是要用这对手指和这神奇的袖袍一较高下。
并指如剑,剑锋犀利,却在剑锋刚要切到袖袍的一瞬间,那土黄的宽大袖口却毫无征兆地绵软了下去,变得与普通布料无异。
这袖袍本就是普普通通的面料,只是穿他的人不普通罢了。
“太虚神指唐警探?”宽大的袖口如昙花一现,褪进了重叠繁复的僧袍内,露出了一个小胖和尚。
“机锋和尚?”我迅速撤回了双指,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
“近日寺中不安宁,贫僧错认好人,望唐警探见谅。”机锋和尚双手合十,诚恳地道歉。
“你我又不是初见,谈什么见谅不见谅。”我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正是听说雷云寺中出了事,才连夜赶来看个究竟,你快带我入寺吧。无衣大师可好?”
“无衣大师无恙。”机锋和尚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更加愁眉苦脸,“唉,你随我来罢。”
语毕,机锋和尚一个纵跳就翻过了院墙,我立刻跟着他跃进了雷云寺。机锋和尚脚步细碎却行如风,在寺内走廊三转两拐就到了寺庙大殿。
三丈金身如来像前,无衣大师的身材显得非常渺小,他面朝如来盘膝坐于蒲团之上,低头敲着木鱼。
“咚、咚、咚……”
“主持,机锋将唐警探领来了。”机锋和尚躬身说道。
“无衣大师,听闻贵寺出了事端,我便连夜赶了来。”我双手合十躬身道,“您身体可安好?”
“雷云寺的事情已经传到你的耳中了?”无衣大师瘦削的身体坐得笔直,手上仍然不紧不慢地敲着木鱼。
“咚、咚、咚……”
“今晚刚传到碚城,听说雷云寺出现了刺客,对您行刺。”我恭恭敬敬的回答无衣大师的话,“消息可是真的?”
“消息不假。”
“您没有受伤吧?”
“贫僧无恙。”无衣大师说到此处,手中的木鱼也不敲了,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机锋和尚的脸色此时也严肃凝重。
“既然无恙,大师又何须叹气?”我非常疑惑,忍不住问道。
“贫僧带你见一个人罢。”
无衣大师说完话便起身,低着头缓缓走进内院,我和机锋和尚默默地紧随其后。
没走多久就来到了一排卧房,无衣大师推开其中一间屋的门,我们一起走了进去。屋内没有点灯,又黑又冷。
“贫僧带你见的人就在这儿。”无衣大师的手向墙角指去,墙角有一张简简单单的木床。
淡淡月光映射下,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睡在木床上,还有一个锃亮的圆脑袋,一个熟睡的和尚而已。
“这位和尚是谁?”我好奇地问道。
“是你需要见的人。”
“我需要的见是什么人?”
“死人!”
死人?听到这两字时我的背脊忍不住嗖嗖发凉,再仔细看向那个“熟睡”的和尚,纹丝不动,连一点呼吸的起伏都没有,的确是个死人!
“死人?我为什么需要见一个死人?”我虽然很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静。
无衣大师沉沉的叹气,脸上充满了悲悯之色,片刻后方才吐出一句话,
“因为他就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