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门合上了。
院子里十几位年轻的护寺僧围着机锋和尚,担忧地打量着,因为机锋和尚睡得太沉,沉得仿佛已经逝去。
“机锋这孩子,他怎么浑身是伤?”
“凭机锋的本事,在山下不会轻易受欺负的。”
“还有呼吸,各位先放下心吧,山下本就险恶。”
就在护寺僧你一言我一语时,无衣大师悄然而至,众人自觉让出一个通道供无衣大师走向机锋和尚。
机锋和尚浑身伤口密布、深浅不一,虽然已经有愈合之势但仍血肉模糊,令人看见难免触目惊心。
原本白白胖胖的可爱小和尚,眼下俨然成了一个血人!
无衣大师亲自抚养机锋和尚长大,对他的疼爱自然也更加深沉。无衣大师眼中充满担忧,但凭他高深修为自然也察觉机锋和尚已接受过医治,性命无碍。
无衣大师看向人群外那个似乎毫不关心机锋和尚的僧人,道:“慧眼,机锋状况如何?”
慧眼,便是方才给孟星移送去竹筒饭的年轻和尚,他站在护寺僧人群之外,根本看不到机锋和尚,却平和回应道:“回主持,机锋全身数百处伤口皆为锋利暗器所致。其中足以伤及性命的,不下九处,现在他能活着回到寺里,想必是医道高人费心照料过了。”
听过慧眼僧这番话后,无衣大师的脸色才完全缓和,轻念一声阿弥陀佛。
“咦?听说机锋是和唐警探一起下山的呀。”护寺僧中忽然有人想起,那日夜里是唐警探带着机锋和尚一起离寺的。
“机锋受了重伤,那唐警探呢?他怎么没有回来?”有人接着问道。
无衣大师挥了挥衣袖,有些严肃道:“先将机锋安置进卧房,吩咐人好生照料。其余僧人该诵经的诵经,该扫地的扫地,去吧。”
主持发话,僧人们应声而动,纷纷抬着机锋和尚从院子里撤了出去。
只有慧眼僧还悠然站在院子内。
“身怀佛门绝技却还被伤成这样,只能怪机锋和尚自己学艺不精。”慧眼僧望着寺院外的大树,虽然碚城已是秋天,可聚云峰上的树叶青翠依旧。
无衣大师不愠不怒,“下山,便是为了经历磨炼,打磨打磨机锋方可成器。”
“是的。”
无衣大师又道:“送机锋回寺的,你可认得?”
“慧眼自小就寸步不离雷云寺,山下的人我哪里认得?”慧眼僧面露遗憾,“但我已看出那人身手不错,尤其是手上和脚底的功夫。”
“他便是当今第一神偷,拂袖移星孟星移。”无衣大师略带笑意说着,“贫僧感觉,你还会再和他见面的,那个时候你不妨与他比试比试,是他的手快还是你的眼快。”
慧眼僧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下的事情却想请教主持,这位拂袖移星亲自送机锋上山,那位带机锋下山的唐警探又去了哪里?”
无衣大师看向苍茫天边,笑道:“机锋经历了一场磨难,唐警探自然也去经历属于他的磨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