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么做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修炼之人对地气的变化比常人更为敏感，他有了更好的资料源，没必要再一次去伤害这些可怜的人。

纪老的心跳强劲而有力，像是一个壮年男子，比之平常的老年人可是强得太多了。但这一点却是大有问题。

成峰向栖云道长了解过，即便是他们这样的武学宗师，因为早年受过的各种暗伤，到了暮年，能保持身体康健已经是万幸了。不可能不有所衰减的，除非是修习玄门正宗，修身养性，从未与人交过手，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万中无一，再要修炼有成，无灾无病地活过几十年，简直是天方夜谭。

至少在纪老这种沙场宿将身上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

“纪老的身体有哪个部位发生比较明显的变化了？”他悄悄问旁边的秘书。

“变化？现在还没看出来，成先生是有什么想法了吗？”侯秘书有些急迫地问道。

虽然被纪老委以重任，但这不意味着他就真的那么想取而代之，他是发自内心地敬爱这位将他一手培养的首长的。

“还不好说，”成峰拧着眉头透过玻璃仔细地盯着病床看，希望能找到一些佐证，却一无所获，只好先说出自己的担忧：“现在就怕他的变异是专门针对体内的啊……”

“你的意思是……”侯秘书闻言色变。

“以现在掌握的情况，我们可以基本判定纪老已经被地气引发变异了，他的体表没什么变化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体内变异。”成峰耐心解释着，也是进一步辩证自己的观点：“这世界最大的规则就是平衡，孤阴不长，孤阳不生。若是单一的变强，不一定会得到好结果的。”

“举个例子，假如一个人的心脏在变异中得到了强化，你猜会发生什么事？”他没有继续解释，转过头来问侯秘书。

后者思考一阵儿之后，不太肯定地答道：“会血压升高？”

“其实老祖宗早已给出了答案。这在中医里叫什么啊？这叫心火旺。”成峰把视线转回纪老身上，淡淡地说：“脏腑功能失调，水火不能相济，心火内炽，扰乱心神，会让人心烦，失眠，口舌生疮，等等等等。”

“当然，这跟中医里说的完全是两回事，但是解释起来原理都差不多。”说着，他自己也笑了：“最简单的说法，你心脏突然增强了，泵出的血液是不是也更猛了，但血管和其他心脏却没有适应，会导致什么情况呢，轻一点儿的话，血管破裂，往重了说，会不会伤到脑子也未可知。”

他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体表表现出症状的反到让人放心一些。你想想，若是供给的营养都让癌细胞给消化了，岂不是反到害了一条性命……”

“不是所有变异都会是良性的。”

两人相视无言，这一片小空间的空气慢慢地有些凝重，有些让成峰难受。

“对了，纪老预设的方案里就是他病倒了之后把我叫过来吗？”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把自己叫过来肯定不是单纯的看望病人，但纪老也应该清楚自己并没有治病的能力，你让他接个断手断脚这种外科的小手术，他还能应付得来，现在这种……

皇太后也做不到啊……

难道是让自己来接替他的位置？

也不会，先不说自己会不会答应，就冲他隐瞒的很多事情，这位侯禹秘书明显就是他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若是老爷子真的有所不测，那这位代局长很快就能把“代”字帽子摘掉了。

不管为了什么，有一件事成峰敢肯定，把自己叫过来必然是有其他事情要交代。

“那倒不是，叫你过来是首长早上做的安排。可没成想，吃个饭的功夫，人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