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成峰回过头去,盯着诗曼。刚刚她的声音太小,自己听得不太真切,也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诗曼被他盯得脸颊微红,调门也升高了几阶,肯定地说:“我感觉我现在能够控制它。”
听了这话,成峰倒是没有出言反驳,毕竟她们是同时接受了生命和灵魂精华的灌注,就算产生了心灵上的同调,也并非不能理解。
他只是担忧地看了看,轻声问道:“你确定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恳切的眼神。
“好吧,那我先给它解开一半的束缚,你来控制看看。”
说罢,把小狐狸前爪和腰上的锁去了,让它能稍微做一些活动。
对方偷瞄了成峰一眼,发现他并未注意自己,于是心里有了盘算,四肢悄悄发力。
可惜成峰一直在防着它,给它解开的也是前腿,后腿还紧紧地箍在地上哩。
把它腿上的皮肉都压下去一块,向两头堆起。根本没法发力,也挣脱不得。
试了两下,只好暂时放弃,小狐狸眯起不大的狭长的眼睛盯着成峰。
“哈哈,它在心里骂你呢,说要把你扒了皮做皮裘。”
诗曼读到它的想法,忍不住笑出声来。
“什么?要把我的皮?”
成峰脸色怪异地看着它,这算什么滿晴十大酷刑吗,你大晴早就亡了好伐。
他也相信了诗曼能够控制对方的说法。
随着诗曼的思维渐渐地深入,对这只蓝狐的一生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她转述道,这只蓝狐来自燕北的养殖场,是专门用来做皮子的商用狐。
怪不得提到扒皮,原来对于它来说,生命的归宿,一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扒皮了吧。
本来对于在养殖场里出生的狐狸而言,那里就是它们的家,每天和兄弟姐妹好朋友们一起在跑笼里你追我逐,玩得不亦乐乎,还有人给准备食物,还有个遮风挡雨的草窝,日子不要太美哦。
虽然长辈们说等到它们长大了,就能够离开这片浅滩,去更远的天地奔跑了,但长辈们被带走了,却再也没回来过。
有的小蓝狐会懵懵懂懂地问它,是不是外面的世界太美好,出去了就不会想要回来。
因为它是这个小团体的头头。
它却没办法回答,因为自己也是囿于这低浅笼子里的一员,它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它想看看外面是如何让狐流连忘返。
但日子久了,它却又有了一种猜测,或许不是太美好,而是太危险呢,或许它们都死了呢?
这种想法在心里生根发芽,不断地壮大,直到有一天,它看到了那一幕。
或许是因为疏忽吧,大概也是因为不知道狐狸们都在想什么,更不会想到自己会因此而丧命,一名工作人员竟然提着一捆扎好的狐皮,堂而皇之地从它面前走过去,丝毫没有避讳。
小狐狸心里的山一下子崩塌了,原来危险的不是外面,而就在身边。原来他们给自己提供食物并不是理所当然,而是为了自己的一身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