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有点无奈的表情。

这样阴霾的天气似乎不是只有今天。路上的行人，谁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对他们来说，这一切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

“是气候管理装置坏了吗？”迟明朗问。

“是空气净化装置。”

从曦禾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她也并不习惯这样的天气。

“因为机器太老旧，所以常冒出瓦斯。”

“瓦斯？”

迟明朗蹙着眉。

“那多危险哪。”

“放心，只是颜色黑一点的气体，听说对人体无害。而且那种气体很轻，不会落到地面上。”

她轻描淡写的描述。

“可是，总还是觉得怪怪的。”

迟明朗又抬起头看着沉淀似的天空。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

曦禾把整个背都靠在座椅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刚出生在这座城市时，天空还很美丽呢。”

“那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

“因为人口激增，净化装置必须不停转动才能供应足够的清洁空气。”

大概的情况是，净化装置一旦超过某个程度的负荷就会产生“瓦斯”。

可是降低负荷量，又不能提供城市居民足够的新鲜空气，于是就演变成这个样子。

其实迟明朗已经注意到，自从布迪防线古奥利被攻破，近来这座首都移入大量外来人口，而已移民潮是来自其它地区，而非完全是布迪。

“近来国际局势不太稳定。”

曦禾印证了他的推测：“由于这里位置偏远，比较不受影响，所以才会有大批移民涌入这座还没沦陷的城市。”

“还没沦陷？”迟明朗感到纳闷。

“是唉”她点点头。

“听说这个地方交通已经拥堵了很久，甚至都不流动了呢。”

“原来如此。”

迟明朗总算理出了头绪。由于要建设一座合乎新法令规定的新首都既耗时又花钱。基于经济面的考量，只好重新做用废弃的旧城区。

街道上，新旧建筑比邻交错着，到处可见大型工程机具正在拆除老旧的楼房。由于洛克都建筑不需考虑耐震性，所以拆除工作并不困难，就像在堆积木一样。

另外，还有些半顷的房舍被搁置在原地，乏人关照。究竟它们是被机械破坏，亦或是在新首都重新启动时受到毁损，由于距离太远，迟明朗无法做出判断。

这时，车外面突然传来“轧轧”的引擎声，一辆巨大的拖车正从旁边超越他们，排气管还冒着黑色的烟。拖车后面的平台上载了一架机甲。虽然上面盖着防水布，不过还是可以从缝隙看出是新型机体。

“连这种街区地方都有亚斯丁的驻军。”

曦禾没好气的说。

“他们还以为这里是亚斯丁国呢。”

拖车冒出的废气似乎令她感到十分不悦。照理说，为了防止空气污染，洛克都一律规定采用不排废气的电动车。不过亚斯丁军并不受当地法律的约束，他们所用的大型军用卡车基本上和亚斯丁国是一样的。

迟明朗看她满脸怒气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伊布斯拿卡拉尔当挡箭牌那时候的情景。

“亚斯丁人大概都没什么品味吧。”他讽刺地笑了笑。

“他们到哪里都是那副德行。”曦禾咕哝地说。

“世界实在太大了，这一点废气对大陆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说的也是。”

迟明朗感慨地叹了口气。

“世界大得让人们误以为自己可以在上面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