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了这个女鬼,白霖肯定要去做的。
休息了一晚,白霖大清早的就给苏珊打了个电话。
将事情原委说了一下,苏珊就痛快的答应了。
两人现在的关系有点特殊,说是从属关系吧,白霖觉得自己似乎也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说不是吧,绥城好像就只有两人是正儿八经的同类。
女鬼出不了这间房子,应该是有什么封印之类的存在。
白霖让她安心待在这里,就当是帮自己守家了!
走出屋子,下了楼,选了个早餐店点了一份油条豆浆。
还没吃完,苏珊就来了。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服,也没有化妆,只是素颜就出门了。
不同于之前的妖娆妩媚,反而显得端庄秀丽。
苏珊让老板再加了一份,这才看向白霖:“你准备怎么做?”
作为一个在职场混迹多年的女强人,他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做,又不是警察,何况还是三十年的陈年旧案,哪有那么容易追查的?
不过既然白霖说了,她自然也就过来了。
她也知道,既然有第一次试炼,那么肯定还有第二次,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对于公司,赚钱之类以往最热衷的东西反倒没了多少兴趣。
而根据白霖的说法,能够困住女鬼快三十年的东西,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这也是她欣然同意和白霖一起来找人的原因。
“根据女鬼蔡邵芳的说法,他的丈夫叫刘建军,也是绥城人,甚至还是我同乡的,只需要查一查就知道了!”白霖伸了懒腰,道:“其实让我感兴趣的是刘建军作为一个普通人,凭什么能让蔡邵芳的鬼魂在那屋子里滞留、封印三十年的时间,他是怎么做到的?或者他是依靠什么做到的?”
像林老那样的道家大师应该可以做到,不过白霖不相信随便拉个人出来都可以。
“这世界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还真要拿出酒配合一下?
这样,哪能听得过来!”
苏珊诧异的看着白霖,听着他淡淡的嘲讽,笑道:“和你接触越久,我就越发现其实你这个人……怎么说呢??”
“利己主义!极端的利己主义者!”苏珊斟酌了一下措辞。
“怎么说?”白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评价。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今天,你做的事情似乎都有自己的目的,目的性很强,就像是一个目的导向主义者,却又不完全是。”
听着苏珊的评价,白霖没有反驳,这的确很符合他以前的风格,不过……现在有些不同了!
这一年多以来,经历的大起大落太多,反而有些淡然,甚至是咸鱼了!
他想要的很简单,却又很困难。
无忧无虑的咸鱼着!
拿出电话,拨通了王警官留下的号码。
能够快速查找出一个人的资料,白霖认识的似乎只有这个老王了。
何况这还是一件多年的凶杀案,对方应该会帮这个忙。
这也是他昨晚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蔡邵芳的原因。
王警官接了电话,白霖简短的说清楚情况,对方迟疑片刻就答应了!
并且没多久就给了白霖回复。
刘建军当年因为杀妻就被抓了的,本来是被判了死刑,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居然只关了20年就出狱了。
现在似乎在老家,一个人生活。
听了老王的话,白霖决定亲自去看一看,反正也顺便回去把身份证给补办了。
苏珊今天开得是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坐上车,开着导航,两人就向着白霖的老家出发了!
坐在车上,抽着烟,看着窗外的景色。
白霖已经两年多没有回去看过了,他仍然记得爷爷时常念叨着祖宅是块聚宝盆的地形。
三落三起!
当初白霖爷爷的父亲那一代人是当地有名的大家庭,谁知道恰逢打地主分田地的年代,自此落魄。
白霖的爷爷时常给他说,他们这一辈刚好是起的一辈,所以对他抱着很大的期望。
不过这两年看到白霖一事无成,也就淡了这种心思,甚至去白霖家次数都数得过来。
只有每个月白霖的父亲给生活费时才会来小坐片刻,然后又问一下白霖上班没有,
听到‘没有’的话语时,连忙起身走了,唯恐避之不及。
窗外的风景很陌生,也很熟悉。
两年的时间说不长也长,许多地方都发生了改变。
道路两旁陈旧的木房砖瓦换成了刷着白漆的两三层小洋房,家家户户门口都停着一辆不算贵的小轿车。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述说着全面小康社会已经进入了GZ省最偏远的山区旮旯。
只是白霖看到这些,想到的却是那个死了很久却依然觉得自己活着的可怜老人。
苏珊车开得很快,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乡镇上。
四处打听了一下,一路上不停地询问,这才终于找到了正主的位置。
天下着小雨,苏珊撑着伞,下了车。
白霖独自漫步在雨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故乡的气息。
两人并排着走上山路,白霖拒绝了苏珊撑在头顶的雨伞。
过路人说刘建军一人独自居住在这半山腰上,搭建了一个茅草房。
山路崎岖,又下着雨,路不好走。
山里雾蒙蒙的,障气浓郁。
走了快半个小时,视线里出现了一间茅草屋。
白霖伸手擦了擦头发,湿漉漉的一片,衣服也已经浸润湿透。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坐在茅草屋门口,嘴里砸吧着一口旱烟,两眼浑浊。
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异味。
老人打量着两个不速之客,神情麻木。
白霖走上前:“老人家,你就是刘建军?”
老人砸吧几下嘴,然后吐出一口呛人的土烟味,嗫嚅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却没有说话。
白霖走到屋檐下,向屋内看去。
靠里边一张床,然后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物品,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
老人呆呆的看着撑着伞站在雨里并没有走过来苏珊。
神情有些恍惚!
嘴里低声呢喃着:“小芳当年也这么漂亮!”
白霖转身看了看老人,按照推算,刘建军的真实年龄也就五十多岁,难道是坐牢坐傻了?
“蔡邵芳你认识吗?”白天突然问道,同时仔细注意着他的神情。
刘建军拿烟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却依然呆滞的看着前方,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