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手机屏幕逐渐暗下去。俞大欢看着抱着件厚外套的俞老太两眼空洞地看着远方,时不时悠悠的唤上一句欢欢,心里又急又气。
这都是怎么了?大冷的天,小胖子大晚上不睡觉,得夜游症了?害得老太太心急火燎跑出来,爬到这半山山顶上吹冷风,可千万别吹出什么毛病来才好。
可惜自个走了太久,眼珠子的地位不保,那些劝解的话说了一箩筐,显见得老太太根本没听进耳里。
小东西咋那么能作妖呢。早上刚兴师动众的找了一回,这会儿老太太急得嘴角都快冒泡了,却不好意思再麻烦乡亲帮忙找人,可见平日里也没少给大家添麻烦。
这玩失踪她还上瘾了?真是一日都不得安生。
俞大欢的腹诽俞幼欢一无所知,待她气喘吁吁的爬上半山时,就见俞老太心如死灰的坐在山石板上,嘴里叨叨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这神态吓得她忙将怀里的小猴子塞到一旁俞大欢手里,双手抱着俞老太轻轻搓着有些冰凉的身体。
“奶,奶,你咋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奶,奶你看看我,我是欢欢。我回来了。”
连叫了数声俞老太微微扭头,还未开口已是泪痕交错。
“奶,你别哭,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不打招呼就独自跑出来,你别哭,我以后再也不做让你担心的事儿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俞老太闻声眼泪掉的更狠了。
人越老心性越纯真,眼里看到东西就越简单明了。
俞老太这十多年,心里眼里就只有俞幼欢。从那双小胖手帮她祛毒昏倒,再到那些完好的野物,俞老太即便不联想心里也隐隐明白,她的欢欢不同了。
可那又如何?婆孙俩相依为命几十年,她就是靠着欢欢生生撑着一口气。即便有些不同,那也是她的欢欢呐。
婆孙俩抱在一起哭的不能自已。
突然一声尖叫,生生打断这温情而又伤感的一幕。只见猫儿大的猴子两只小爪子紧紧抱着俞大欢的左胸,小嘴巴吧唧吧唧的将她胸前的毛衣舔得混湿。
“哪儿捡的色猴子,小小年纪不学好?”
一时众山鸟飞绝。
……
偏远的小山村里,高歌了一整夜的喇叭歇息去了。只余对山割牛羊草的汉子扯着嗓子唱着走了调的山歌独自乐呵的声响。晨光中,一缕缕炊烟从远处的山坳里袅袅升起,融进山间薄薄的晨雾里,亦幻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