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行进期间又有大批乘客或上或下,俞幼欢迷糊扫了眼一直端坐的钱柏琛继续睡觉。
到了后半夜,肩膀突然被拍了拍,俞幼欢微微睁眼就听钱柏琛压低声线道:“快醒醒别睡了。”
“怎么了。”俞幼欢揉头,第一时间询问了萝卜,人没跟丢,心便安了下来,捡起滑落的衣服递还给钱柏琛,“谢了。”
“前面车厢有情况,我得去看看。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不要睡这么沉,很危险。”
钱柏琛将衣服又搭回俞幼欢身上。
“这不有你嘛。”
就算他不顶事,还有萝卜看着出不了大事。
姑娘无意识的一句回复却是没来由的让钱柏琛内心一紧。
“你自己多注意些。呆在这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看那姑娘瓷白的面孔挂着一脸迷糊的冲他点头,钱柏琛直觉不放心。
“要不你还是跟着吧。”
“可以?”
俞幼欢这话却是问向一直站在钱柏琛身旁的乘警。后者点了点头,她便乖乖背着包跟着两人朝9号车厢走去。
10号车厢人满为患,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在乘务员的一再要求下,安静了许多。挤过拥堵的走道,最前面的乘警打了个电话,通往9号车厢的过道门被打开,三人快速进到了里面。
一股热气夹着焦臭和惊恐的哭喊声扑面而来。
着火了?
俞幼欢跳起身看了看,心中顿时明了。
9号车厢两头各有四五排座椅,早已烧的只几根固定的钢铁杵在那,火焰似永不熄灭般在那疯狂跳跃。灭火器和那一盆一盆的水似养料般助它疯长,直接将中间不足1米宽的走道和两旁的座椅连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一米多高的火墙,牢牢将正中间的百十来名乘客围在了火海里。
“救命啊!快救救我们!”
“停车,快停车。我宁肯跳崖也不要被烧死。”
“救救我的孩子,求你们救救她。”
“好烫,我的脚都烫出泡了……”
火墙两头各有乘警举着喇叭安抚着正被困的乘客。一盆一盆的水泼进火海里,众人已经不求灭火,只愿能让被困的乘客略微好受些。
钱柏琛将提包扔给门边上的俞幼欢,叮嘱了句自己小心点儿就拨开人群冲到了前面。
“还有多久进站?”
“最快也得五分钟,赤水站那边正在协调。”
“这样下去不行,我看最边上的乘客都快晕了。”
钱柏琛说着就将一盆水从头上淋下,又指着后面的一个乘警道:“来朝我身上泼水。”
“长官,千万不可。刚才也有同志冲进去,这火太邪门了,沾上就很难熄灭,现在他已经重伤昏迷。您可不能出事。”一名乘警拽住钱柏琛。
“那也不能这样干等着。我就不信邪了,来泼水。”
看着火海中哭喊着求救的众人,钱柏琛坚持。
“长官,真不行,您根本冲不过去。这一带都是隧道和高架,对向还有来车,实在不能停车。他们只要再撑五分钟,五分钟后我们就会到达赤水站,消防队和救护车正在赶来。”
“大人能撑,孩子不行,松手。”
火海中微弱的孩子哭声像针扎进了心脏,钱柏琛甩开乘警就要冲进火里。
“钱柏琛。”
听到熟悉的声音钱柏琛回头,就被俞幼欢一盆水泼了个全湿。
“进吧,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