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抬起了头,但这不是欣赏的目光,一贯的疏离中多出了不解、厌倦。她突然想起从前在议政殿,云葭侧头与她讲话,他站在不远处注视着陛下的眼神,一瞬间恍然大悟。
是了,若她痴爱一男子,那男子分毫不动心,定然是心中早已住进了更好的那一个。放眼整个扶熙,还能有谁尊贵美好于她,也就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
可笑呵,千帆过尽,她竟至今日方才看明了。
云菱猩红着眼愤而转身,疾行几步回眸嗤笑道:“不知池大学士可知晓,这些年来咱们陛下可是送出了数不清的礼物给靖安将军呢。难道,女皇陛下便不算是我扶熙的未婚女子了么?”
精心打扮的少女带着一串笑声远去,那笑声似在取笑池羽,更似在笑她自己。
池羽微蹙眉头,正午的阳光洒落在破碎的瓷片上,那般刺眼。
“殿下求而不得,方才痛苦非常,”池羽缓缓摇头低声道,“微臣与殿下不同,臣只想她好。”
议政殿,云葭自是不知云菱与池羽之间纠葛,她轻轻放下刚刚传来的萧晟回信,对站立在石阶下的太医院众人郑重道:“此一事事关重大,还望各位太医稳妥行事。”
“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众太医自是知晓此事非同小可,跪地叩首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