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笑过,大家各奔前程。
虽然通知书上说的是九月十号报到,但赵长天打算提前半个月出发,先去踩踩点,熟悉下环境。
京都他很熟,但京都大学不太熟,前世只是做学术交流的时候去过几次。
临出门的前一个晚上,马长征忽然登门。
“有事吗,长征?这么晚过来。”赵长天刚准备睡觉,天热,全身就穿着条大裤衩,用蒲扇不停的扇着。
马长征爬到他床上,拉上两张床之间的帘子,把熟睡的赵中哲隔绝在外。
“你干嘛?神神秘秘的。”这要是一美女,赵长天早就化身为狼扑过去了,可换成马长征,他只觉得心累。
“赵哥,我”马长征忸怩的抠着席子,吞吞吐吐。
床上铺的是水竹席,年头有些久了,黄中带着淡淡的黑色,边上有点地方露出带刺的横条。
“别抠了,再抠都没法睡了,说吧,啥事?”
“人的一生可能燃烧,也可能腐朽,我不能腐朽,只愿意燃烧”
砰,赵长天一巴掌拍在马长征右脸,打的诗人嗷嗷直叫,他毫无诚意的道歉:“抱歉,有只蚊子。”
“赵哥,我不想!”一巴掌拍出了马长征的心里话。
“有种你再说一遍!”赵长天的手又对准了另一只蚊子。
“我不要上中专!你们都上了大学,凭什么我就只能上中专!我不去!”
赵长天笑了:“你没考好,怪谁?不上中专,打算复读吗?你要想清楚了。”
“不,”马长征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想的很清楚,不去念中专,我跟你走!”
“什么?”
“我跟你去北京!”
昏暗的黄色灯光下,汗水浸湿了马长征的白色恤,他对着赵长天,说出了心中权衡已久的话语。
他被德常职业中专录取,然而德常是什么地方?一个偏僻的,仅仅比汉江稍微发达的小城市罢了,马长征不甘心把自己的热血和青春浪费在那里。
他的胸中始终澎湃着一腔热焰,鼓动着他去见识更美好的世界,寻求更广阔的天地。
赵长天看着他,想骂几句,终究没有开口。
马长征就是这样,永远单纯、激情飞扬,对世界充满了诗人特有的想象。
“跟你爸妈商量过吗?”
“嗯,他们都同意了。”经过艰苦的斗争,最终不得不采用赵长天的绝食方法,才获得成功。
所以说,任何事,赵长天都是他学习的楷模。
“你不要羡慕他们上大学,能考上中专也很不容易,出来后国家包分配,有稳定工作,你不后悔?”赵长天问道。
马长征拍了拍瘦骨嶙峋的胸脯:“是男人,绝不做后悔的事!再说了,三年后分配工作,工资能有多少,还比不上赵哥你发的多,有什么意思?一辈子固定在一个地方,太没意思了,想想都慎得慌。”
思想还挺超前啊,现在就追求远方了,果然是乱七糟的朦胧诗读多了吗?
不过,这种思想其实是对的。
赵长天安抚的拍拍他:“这事,让我考虑考虑,明天去问过马叔,再做决定。”
“明天你就走了,”马长征得意的从短裤兜里摸出一张火车票:“票我都买好了,出发,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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