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广告都有个巅峰效应,过了这个时间段,效果就会变弱,虽然广告打了十天,但估计买的人会慢慢变少,三天时间卖出一卡车货就可以了,不必再浪费七天时间。
打十天广告的目的,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印象,这个产品很火很畅销,三天就卖光了,没货了,让他们抱着期待攒着热情等下一次爆发。”赵长天很有耐心的解释。
广告营销是一门专业课程,期待他们几天就能掌握不现实,只能慢慢教。
“那为什么只去两个城市,多去几个呗,卖得更多。”孙建军问道。
嗯,有点天赋。
赵长天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别忘了,总共只有三辆卡车,只能去三个地方。没货了,广告再猛,有什么用?”
“那就去拉货呀,为啥之前不多拉几辆车过来?五辆车?十辆车?”孙建军觉得赵长天这次手笔太不像他风格。
“我倒是想,你也得有这么多卡车呀,费用太高,人又多,怕钱科长压不住阵脚。
而且,超过五辆车以上,阵势太大,容易引起注意,中途来个抢劫碰瓷的,别钱没赚到把命丢了。”
十年代,开长途货车是非常惊险的事。
没有高速,都走国道,路坑坑洼洼不说,外地车过道,经常被当地人拦住,在道路上放石头、木头桩子等,向司机索要过路费,不交不给过。
有司机不肯给,踩着油门拐弯向前跑,马上能出来一群人,前堵后追,往车上扔石头,手牵手拦在前面。
最后,通常以司机妥协为结局,赔上几包烟,几百块钱过关。
所以,那时长途驾驶员车上都会带家伙,刀、棍什么的,也有带nn的!
五辆大货车招摇过路,不知道会出多少事!羡慕的,打秋风的,打埋伏的
十辆车就更别想了,汉江市都未必能同时找出来,而且声势浩荡,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
虽然也没做什么坏事,但低调点,闷声发大财最好。
赵长天讲了半天,又说道:“打广告这种方法,门槛太低,很容易被人就模仿了,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孙建军举手:“我还有问题。”
这家伙怎么忽然这么勤于动脑了?以前上补习课从来没听他提问过啊。
文红军诧异的很,孙建军平时除了对撩厂花特别热衷外,还真看过对什么事上心的。
“说。”
“为什么是长治和临汾?其他地方行不行?”
“什么地方?”
“嗯,大一点的城市,比如,北河省糖山市?”
东北虎,糖山狼,糖山是个狠地方。
赵长天摇头:“糖山是离得近,但不合适,从前s猖獗,管制太严格,打广告未必行得通。”
“那都是你想出来的,没试过怎么知道?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走的多了就有了路。”
孙建军这家伙,把赵长天的口头禅学个十成十。
赵长天懒得搭理他,问其他人:“这个任务能不能完成?还有没有问题?”
一时间,竟无人开口。
平时他们都是跟在赵长天后面做事,凡事都有他压着,现在轮到亲自上阵,心里面怪别扭的,忐忑不安,带点微微的恐惧。
毕竟,还都只是十七岁的小伙子,陈怀仁大点,也不过二十出头。
“我不去行吗?跟你一起在大通,卖完了就回去。”钱为俊年纪大,想法多,有家有室怕出意外。
“行,钱科长和阿亮换一下。其他人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
天黑了,窗外亮起万家灯火。
昏暗的黄色灯光下,个脑袋凑在一起,叽里咕噜讨论着各种注意事项。
赵长天反复强调,安全最重要,千万不要在当地打架斗殴,惹是生非,别人就算吐你一脸口水,也得忍着。紧急关头,钱和东西全都可以扔下,人回来就好。
“钱不是最重要的吗?把钱扔了,你不怕赔本赔到跳楼?”陈怀仁冷哼道。
赵长天笑道:“钱是什么东西?一张纸罢了,无聊的时候用来打发时光,它不是生命的目的,而是生活的工具罢了。阿仁呀,别把钱太当回事,在我心中,你比糖宝一号重要一千万倍,是糖宝零号。”
戏弄面瘫的陈怀仁,似乎是赵长天的人生乐趣之一。
噗文红军把头藏在张启迪背后,笑得像羊癫疯发作。
陈怀仁:“”
幸好他生活在纯朴的十年代,否则,赵长天一定会被他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分散扔到全世界的海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