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娘怒道:“嘿,死和尚,你做和尚不成,却仍是存着和尚心肠,那算什么东西?像刘百花这种坏人,杀了她有什么罪孽?”
平济道:“纵然是大奸大恶之人,应当教诲感化,不可妄加杀害。”
鬼娘更加怒气勃发,道:“你不听我话,休想再见那姑娘一面。何去何从,你善自抉择吧。”
平济黯然无语,心中只是念佛。鬼娘等了半晌,听他没再说话,喜道:“你想起那个小美人儿,只好答应了,是之是?”
平济道:“要晚辈为了自己欢娱,却去杀伤人命,此事决难从命。就算此生此世再也难见那位姑娘,也是前生注定的因果。宿缘既尽,岂可强求。强求尚不可,何况为非作恶以求?那是更加不可了。”
他说了这番话后,便念经道:“得失随缘,心增无减。”话虽如此说,但想得到既是拒绝了鬼娘,势必从此不能再和那少女相聚,心下自是黯然。
鬼娘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练不练醉九州?”
平济道:“实是难以从命,前辈原谅。”
鬼娘怒道:“那你给我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平济站起身来,深深一躬,说道:“前辈保重!”想起和她一场相聚,虽是给她设计令自己破戒,做不成和尚,但也因此而得遇“梦中的妹妹”,内心深处,总觉鬼娘对自己的恩惠多而损害少,临别时又不禁有些难过,又道:“前辈多多保重,晚辈不能再服待你了。”转身过来,走上了石阶,他生怕鬼娘再度出手点穴,阻他离去,是以一踏上石阶,立即飞身而上,胸口提了冥泽真气,顷刻间奔到了第二层冰窖,跟着又奔上第一层,伸手便去推门,他右手刚碰到门环,突觉双腿与后心一阵剧痛,叫声:“啊哟!”知道又中了鬼娘的暗算,身子一晃之间,双肩之后又是两下n般的剧痛,再也难以支持,翻身摔到。
只听鬼娘阴恻恻的道:“你已中了我所发的暗器,知不知道?”
平济但觉伤口处麻痒,又是酸痛,直如万蚁咬啮,说道:“自然知道。”
鬼娘冷笑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暗器?那是鬼针!”
平济听到“鬼针”三个字,耳朵中嗡的一声,登时想起了伟老二等一干奇人异士,一提到“鬼针”便吓到魂不附体的情状。他从前只道“鬼针”是一张具有极大力量的文件之类,哪想到竟是一种暗器,伟老二这一干人个个凶悍狠毒,却给“鬼针”制得服服贴贴,然则这暗器的厉害,可想而知。只听鬼娘又道:“鬼针入体之后,永无解药。伟老二这批畜生反叛一醉楼,便是不甘永受生死符所制,想要到天阶山去盗得p鬼针的法门。这些狗贼痴心妄想,发他们的春秋大梦,你娘我鬼针的p之法,岂能偷盗而得?”
她说了几句话后,便盘膝而坐,默不作声。
平济觉得伤口越痒越是厉害,而且这奇痒渐渐深入体内,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真想一头在墙上撞死了,胜似受这些煎熬之苦,忍不住大声snn起来。只听鬼娘说道:“你想鬼针的两字,那是什么意思?这会儿已经懂了吧?”
平济心中说道:“懂了,懂了。当真是比下地狱的小鬼还要痛苦之意。”但口中除了snn之外,再也没气力说话。
鬼娘又道:“适才你临去之时说了两次要我多多保重,言语之中,颇有关切之意,你这小子倒也不是没有良心。何况你救过为娘的性命,鬼花娘子刘刘星云恩怨分明,有赏有罚,你究竟和伟老二他们那些人大大不同。为娘在你身上种下生死符,那是罚,可是又给你除去,那是赏。”
平济snn道:“咱们把话说明在先,你若以此要挟,要我干那干那伤天害理之事,我可我可宁死不不不”这“宁死不屈”的“屈”字却始终说不出口。
鬼娘冷笑道:“哼,瞧你不出,倒是条硬汉子。可是你为什么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你可知那赵神主为什么说话口吃?”
平济道:“他当年也是中了你的生生以致痛得口口口”
鬼娘道:“你知道就好了!这鬼针发作起来,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之感,递加九九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每年我派人巡行各洞各岛,赐以镇痛袪痒之药,这鬼针一年之内便可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