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济道:“是,还不止沾了荤腥而已。”
难海道:“该死,该死!你你喝了酒么?”
平济道:“弟子不但喝酒,而且还喝得烂醉如泥。”难海叹了一口长气,两行泪水从面颊上流了下来,道:“我看你从小忠厚老实,怎么一到花花世界的繁荣境中,便竟堕落如此,咳,咳”平济见师父伤心,更是惶恐,道:“师父在上,弟子所犯戒律,更有胜于这些的,还还犯了”还没说到犯了杀戒、色戒,突然间钟声当当响起,每两下短声,便略一间断,乃是召集海字辈诸僧的讯号。难海立即起身,擦了擦眼泪,道:“你犯戒太多,我也无法回护于你。你你你自行到戒律院去领罪吧!只恐连我也有不是。”说着取过壁上的戒刀,匆匆奔出。平济当下来到戒律院前,躬身禀道:“弟子平济,违犯佛门戒律,恭恳掌律长老赐罚。”连说了两遍,院中走出一名中年僧人来,冷冷的道:“首座和掌律师叔有事,没空来听你的,你跪在这里等着吧!”
平济道:“是!”这一跪自中午直跪到天黑,竟没有人过来理他。幸好平济内功深厚,虽是不饮不食的跪了大半天,仍是浑若无事,没丝毫疲累。
耳听得暮鼓响起,寺中晚课之时已届,平济轻轻念经,忏悔过失。那中年僧人走将过来,说道:“平济,这几天寺中正有大事,长老们没空来处理你的事。我瞧你长跪念轻,还真有虔诚悔悟之意。这样吧,你先到菜园子去挑粪浇菜,静候吩咐。等长老们空了之后,再叫你来问明实况,按情节轻重处罚。”
平济恭恭敬敬的道:“是,多谢慈悲。”向他合什行礼,这才站起来,心想:“不将我立即逐出寺门,看来事情还有些指望。”
平济走到菜园之中,向管菜园的僧人无根说道:“师兄,小僧平济犯了本门戒律,长老们罚我来挑粪浇菜。”那无根资质平庸,既不能领会禅义,练武也是没什么进境,平素最喜多管琐碎事务。这菜园子有两百来亩地,三四十名长工,他统率人众,倒也威风凛凛,遇到有僧人从戒律院里罚到菜园来做工,更是他大逞威风的时候。他一听平济之首,心下甚喜,问道:“你犯了什么戒?”
平济道:“犯戒甚多,一言难尽。”
无根怒道:“什么一言难尽。我劝你老老实实,给我说个明白。莫说你是个没职司的小和尚,便是达摩院、罗汉堂的首座犯了戒,只要是罚到菜园子来,我一般要问个明白,谁敢不答?我瞧你啊,脸上红红白白,定是偷吃了荤腥,是也不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