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心想:“这个人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历,实是处处透着古怪。”只听瑶雪又道:“大哥,我劈烂一架破纺车,你又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文仲长叹一声,道:“这是我与你叶茜嫂嫂,在西征时,买下来的一处别院,你劈烂的是你叶茜嫂嫂的纱车。”
众人吃了一惊。
琅苑道:“大哥,是你救我到这里来的么?”
文仲点点头道:“是!”他将那只小小的木虎放在粗大的手掌之中,这时天色己黑,夏天点了一盏油灯,灯火昏黄,将他一个巨大的影子照在泥墙之上。他手掌轻轻一握,将那只木雕小虎捏成了粉末,但他慢慢张开手来,脸上露出爱怜之色,目光甚是柔和,说道:“这是我当时给茜儿刻的小老虎,那一年她十四岁,我俩秉灯夜读就在这盏油灯旁边,刻了这只老虎,她便在一旁纺纱。我坐在她的脚边,眼看这只老虎的耳朵出来了,鼻子出来了,心里真是高兴”
琅苑、平济等都知道他不幸遭遇,知道他由蒙古大汗抚养长大,但他生父文勋宝却是闻所未闻过,之后结识叶茜两人的爱情也是可歌可泣。此刻他忆起叶茜对他的恩义,自是不胜伤感。
原来那无名老僧正为众人说法之时,诘难突施毒手,伤了琅苑。无名老僧袍袖一拂,将诘难推出数丈之外。诘难不敢停留,转身飞奔下山。文仲见琅苑身受重伤,忙加施救。少林僧莲海当即赠以治伤灵药。
诘难这一招“拈花指”势道凌厉无比,若不是琅苑内力深厚,刀势及胸之时自然而然生出暗劲抵御,则当场便即死于非命。当下文仲替他裹伤止血,运气续力,这边文勋宝和阳鼎之却已拜了无名僧为师,正式皈依佛门。
文仲眼见旷野之中,山风猛烈,琅苑的伤口多见山风,定然难愈,转念一想,便将他抱到自己昔年的故居中来。他将琅苑放在炕上,立即重行下山,既要再和父亲相见,又须安顿跟随自己南来的一十名武士,万没料到他留下来的空屋,这几天中竟然有人居住,而且所住的更是琅苑的旧识。
他再上少林寺时,寺中纷扰已止,群雄得悉文勋宝、阳鼎之这将结了数十午深怨大仇的死敌,已在少林寺无名老僧佛法点化之下,不但解仇释怨,而且成了师兄弟。
文勋宝既然在少林寺出家,他所学到的少林派武功不致外传,中原群雄便都放了心。
文仲和文宸龙都是影踪不见,十名武士又在一醉楼庇护之下,无法加害。中原各路英雄见大事已了,当即纷纷告辞下山。
文仲不愿和众人相见,再起争端,当下藏身在寺旁的一个山洞之中,直到天黑,才到山门求见,要和父亲单独相会,叙一叙数十年来父子分离之情。
不料少林寺的知客僧进去禀报之后,回身出来说道:“文居士,令尊已在本寺出家为僧,法名靖海。他要我转告居士,他尘缘已了,心中平安喜乐,愿居士勿以为念。居士在北国为官,只盼两国永息干戈,北王若有侵宋之意,请居士发慈悲心肠,眷顾两国千万生灵。”文仲自是合什道:“是!”心中一阵悲伤,寻思:“父亲年事已高,今日不愿和我相见,此后只怕更无重会之期了。”又想:“我为边疆小国的大王,身负重寄,杨轩吃了败仗,大宋在杨轩的领导之下,必是争抢江北城,那时,我自是调兵遣将,阻其北上,但大汗和义兄如欲发兵征宋,我自亦当极力谏阻。”
正寻思间,只听得脚步声响,寺中出来七名老僧,却是光亮上人、平定川等一干外来高僧。
空海,子海等行礼相送,那谷彻川站在身后,一般的合什送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