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听得傅子墨温柔的声音响起:“阿渊是嫌弃本王?”
“没没,一点儿也不嫌弃。”我连忙摆手,不敢有丝毫犹豫。傅子墨的声音虽然听不出丝毫不悦,可他在我面前素来谦称“小王”,或者直接说“我”,“本王”这个自称还是第一次在与我说话时用到。
犹记得他上一次自称“本王”还是在太后面前,原话似乎是:“若是太后娘娘担心有小人嘴碎,本王自会让他们闭嘴。”
我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只是还有些不太适应。”
“你是在怕我?”傅子墨的眼神温柔而犀利,似乎不管我有什么小心思,他都能一眼看穿。
我不敢说我就是怕他,却也不想昧着良心说我不怕,只假笑着含含糊糊地说了句:“啊,怎么可能?”
“阿渊,你实在不必怕我。”他淡淡丢下这句话,摇着轮椅出了门,只留下一个僵在原地的我被门口灌进的冷风拍打。
不知为什么,他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我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他生气了。
我尽量让自己不要冲动,关上房门,然后脱掉嫁衣,躺到床上。
“睡一觉,赶紧睡一觉,养足精神,不管傅子墨出什么招搞死我,我都要有了精神才能应对。”我不停地在心里默念。
可是,我心里越是想着要赶紧睡,就越是睡不着,当初我在还在战场上领兵陷入绝境时也是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的。
一个傅子墨,果真比那战场上的千军万马都要可怕。
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我实在没办法继续在床上躺着,将影子唤了出来。
“影子,淮海王去了哪间房睡?”我坐在床边问。
影子依旧是一身黑,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容:“禀将军,淮海王离开之后去了浴房,管家让人撤走了浴房所有的下人,所以淮海王现在都还未从浴房出来,尚未就寝。”
“什么?!”我惊得一下就蹦了起来。
正说着,门口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将军,可准许老奴进来?”沈福的声音响起。
“进来!”我语气不善。
倒是说曹操曹操到,我正想问他的罪,他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只见沈福进了屋,立刻跪下说道:“将军,恕老奴冒犯,闯入将军新房,然新姑爷方才去沐浴,进浴房已然有小半个时辰了还未出来,老奴特来请将军去看看。”
“呵,请本将军去看,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吃的?”我的怒火有些遏制不住。沈福这次所为实在太不知轻重,若是别人还好,可傅子墨一个藩王,若是淹死在了我将军府的浴房里,整个将军府都会受到牵连。
“新姑爷没有吩咐,老奴不敢擅自入内,”沈福不慌不忙地回答,顺便还提醒了我一句,“将军还是快些去看看为好。”
看着沈福那有恃无恐的模样,我便知道,自己又被自家敬爱的老管家给设计了。但我却来不及与他计较,只施展了轻功,向浴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