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王妃到将军府之后第一件事不是与腹黑叙旧,也不是要见我这个刚过门儿的儿媳妇,而是向众人介绍了一个拄着木拐的少年。
“这是子衿。”
我打量了这个名叫“子衿”的少年片刻,低声问了腹黑一句:“你弟弟?”
腹黑微笑着,动了动眉头,轻声道:“不是。”
“真的?”我微微挑眉,对此事表示怀疑。
虽然在所有人都认知里,老淮海王一直只有四个儿子,但大家族嘛,总会有那么些不为人知的辛秘。一个“子墨”,一个“子衿”,这少年还是被太王妃带过来亲口介绍的,两人要是没关系实在说不过去。以我上辈子所知道的薛懒懒家、刘燮家以及小皇帝楚温家的辛秘来看,这个少年绝对不简单。
唔,想想还真是很有意思。
“阿渊,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腹黑的笑容染上了些无奈。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看出来了,我这人想事情总爱天马行空,只是拉不下面子,是以表面看起来还算靠谱,脑子里指不定装了些什么糟粕。
子衿看起来有些紧张,苍白瘦削的十指紧紧扣着木拐,若不是有木拐支撑着,他恐怕都要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了。
我忍不住想逗逗他,勾起一个痞笑,问:“本将有那么吓人吗?”
少年惊慌地摇头,眼神像极了某种受惊的动物:“是、是奴没用,将军很,很好。”
“阿渊,你莫要吓唬他了。”腹黑看着我,笑容颇有一种自家宠物太过顽劣的无奈。
“看来你们关系很不错。”
一直静看着我与腹黑互动的太王妃冷不丁开口。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顿感不妙。
虽然太王妃脸上的微笑依旧温柔而优雅,但我看着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世上会有和自家崽儿分开几个月之后,忽然得知自家一表人才的崽儿被别的女人拐走了,自家崽儿还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分外亲密而觉得高兴的婆婆吗?
我连忙收敛了自己的不正经,恭恭敬敬叫了一声:“母亲。”
“乖孩子,”太王妃目光柔和地看着我,看不出一丁点儿不悦,用关爱小辈的语气问了一句,“你与阿青大婚时我送你的佛珠怎么没戴,是不喜欢吗?”
佛……佛珠?什么鬼?
腹黑似乎早料到我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十分自然地将话接了过去:“您送的那串佛珠请惠普大师亲自开过光,阿渊命人供在宗祠旁新辟的佛堂里了。”
太王妃能以妾室身份将腹黑教成淮海王,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儿子是在为我解围。娶个媳妇儿还要为粗心的媳妇儿操心这些琐事,也是很不容易了。
“看来你是真的陷进去了。”太王妃看着腹黑,笑容依旧让人忍不住亲近。只不过,她对所有人都是这个表情,总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
“陷进去不好吗?我记得您当初还担心我一辈子都无欲无求。”腹黑的微笑与太王妃如出一辙,不过他的眸子比之太王妃似乎多了某种情愫,看起来更为鲜活。
太王妃点点头,她的笑容一直都是同样的亲切,看不出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唔,可能,或许,大概……是满意的吧。他们傅家人还真是难猜。等等,本将军现在也算是半个傅家人了,将来会不会也受影响变成那样?
这……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