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中秋又近了五天了。
对于张婉清而言,这五天来缩减的不仅是时间,似乎连她生活的空间都在压缩,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关在一个不断缩小的笼子里,周围压抑的气氛让她透不过气来。也感觉着自己的心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捏住,越捏越紧,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
往日里那些让她流连的花园里的绿树繁花和果林的琳琅满目,在她眼里都失去了生气。她想着,自己如同一只绣在精美屏风上的鸟儿,看着艳丽,却毫无自由。
本想让自己静下心来的书法,最后也只落得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毫无章法的墨块,浓黑的墨迹却让她心中的那个疯狂想法越发坚定。
放下笔,正准备叫小倩,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回想起自己刚刚打发她去查看她爹的行踪。可惜,小倩连续五天的追踪都没有得到好消息,张老爷子一直都是呆在堡中,而且不时还会过来看看她,而这就使得她不能实行自己的计划,她要等。
门外又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小倩回来了,张婉清仿佛听出脚步声与往常的不同,急忙跑到门口,拉开门,看到小倩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两人进入房间快速,锁了门,张婉清急声问道:“怎么样?我爹他出去了吗?”
小倩点着头,回道:“老爷似乎有什么急事,带着堡里的一批人就急急忙忙的出堡去了,听说还是趟远门。”
张婉清手掌一拍,喜上心头,高兴的说道:“快,整理包袱,我们晚上离开!”
小倩憋着一副愁苦的脸,哭声道:“小姐,你真的要离家出走啊!”
张婉清一边在往一个空箱子里塞东西,一边说道:“这不叫离家出走,我只是要出去见见世面。你别站着快过来帮忙,也整理一下你的东西?”
小倩吃惊道:“啊!我也要去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张婉清冷笑道:“你不去也行,等老爷回来看你一个人怎么交代。”
小倩听的,不得不委屈的也开始收拾包袱。可看到小姐整理包袱的架势,瞬间又惊了个呆,怀疑的问道:“小姐,这一大箱子的东西你都准备带走啊?”只见那箱子里面装着一大堆胭脂水粉、衣服、饰品、古玩,满满的一大箱子。
张婉清认真的点着头,说道:“旁边那个箱子把我的被子、洗簌用品什么的都装进去。”
小倩长大了嘴,满脸好奇的看着张婉清,最后说道:“小姐,那些东西外面都有,不用带。”
张婉清道:“不行,那些都是那些臭男人用过的,我怎么能用。”
小倩无语,但也只能照命令行事,最后装了两只满满的大箱子,这还是小倩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才减少了许多东西,不然按张大小姐的脾气,可能连睡觉的床都要打包带走。
张婉清拍了拍双手,也不顾额间留下的汗,说道:“你出去外面雇一辆马车,让它晚上在后门等我们。
小倩不情愿的出去雇了辆车以及一位车夫。那车夫一听要到张家堡后门,本是不愿,不过最后还是屈服于十两银子的面子。
当夜,恰好是久违的无星无月,浓黑的云层使得堡里的灯火都变得昏暗。堡外的更夫正敲响了三更的更声,堡里一派寂静祥和,基本每个院落里的所有的房间都吹熄了灯火,人们进入安眠状态。在张家堡里生活的人,本来就十分容易享受的到这种宁静。
唯有潇湘馆中的灯火还亮着,两名在馆门外负责守卫的小厮心中也纳闷怎么今日小姐这么晚还没安睡,两人心里正寻思着,就发现从潇湘馆里走出一人。
两人不用辨认就知道来人是谁,同时恭敬的俯身问候到:“小倩姐姐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那走来之人正是小倩,小倩轻声说道:“小姐要你们两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