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清记得这里原来是那个叫十娘的人的住处,她是什么人?现在她又会在哪里?这些问题不由自主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房间的出口除了大门还有两扇紧闭的窗户,一扇就开在大门旁边几米的地方,另一扇床铺的斜对面,窗子前面有一把扶手椅,隐隐还可听到水流声从那扇窗子外面传来。
张婉清来到床斜对面的那扇窗子前,伸手将它推开,一条湍急的河流从窗子留下流过,不远处的河岸边停泊着许许多多的画舫,其中几艘正在河的两岸来回游走。张婉清心里叹道:“莫不是这条就是秦淮河!”可此刻看来,也不见得如人们盛传的热闹非凡。
轻掩了窗子,坐进窗子边的那张椅子里。坐了一会儿,她突然笑了起来,想起自己出门时的宏大目标,如今却沦为阶下囚,在这里她想想念念的剑公子更是不能来救她。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次的任性出走,到底是对是错。
时间过的很快,太阳落下了山去。
晚餐有人送到门口,再由如花送到房间里面给她。可能她是却是饿了,居然把送来的东西通通吃了精光,惹的进来收餐盘的如花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黑夜取代了白日,静坐在椅子里的张婉清被外面的喧哗声惊起。她推开窗子,看着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景象,整个人都呆住了。
原本毫无生气和色彩的河流被在河中来回忙碌穿梭的船只上的彩灯映照的如同一条七彩的流苏。河岸边停靠的画舫也都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熙熙攘攘,穿着华丽的服装的人群。
小贩的叫嚷声、车轮的滚动声、丝竹管弦的轻慢声,隐隐约约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的视觉、听觉似乎第一次打开了一般。
就在这时,她听到更加清晰的杯盏交接声、调笑声、喘息声、琵琶声、喧闹声从门口旁边的那扇窗子传来。她快步来到门口,打开门,循声走去。
如花、似玉二女还守在门边,却并不阻拦张婉清,而是紧紧的跟在她后面。
张婉清来到了一处大楼的后门处,在这里她更清晰的听到那些声音,因为它们都是从身前的这座大楼里面发出来的。她轻轻的走上一架可以登上大楼的木梯来到二楼的位置。
一扇小门立在身前,如花似玉两人仍然静静的跟在后面,张婉清也没做理会。轻轻的推开那扇小门,瞬间一股融合着带着酒、脂粉、汗、喧闹的强大气流向她迎面扑来,让她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
张婉清稍稍平复了下气息,才重新探头看下大楼里面,只见里面四处挂着多彩的灯盏,亮如白昼,一楼处坐满了男男女女,男的形形色色,女的却是都穿着眼里而又简单的服装,那露出的身段白的耀眼。
而在二楼则是一间间装点雅致的房间,每间里面都可见几位十分艳丽的女子。看到这些,张婉清心里早已明白眼前的是什么地方,自己又是身处何地。
她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仿佛要除去刚才看到的一切,可她越是想忘,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甚至于想象自己就在刚才那个地方。
张婉清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到那个房间,重新做回那张椅子。椅子前的窗子开着,徐徐的夜风从外面吹进来,在房间里绕了一遭,然后又从敞开的门钻了出去。
同样是敞开的窗子的房门,风是自由的,可对于张婉清而言却并不是。敞开的窗子下面依旧是湍急的河水,而洞开的房门外有两个铁塔一般的身影。
既然开着也并不是自由,那就关上吧,张婉清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关上了窗子和门,然后重新坐在椅子里。
她并不打算睡,因为这样的夜并不适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