麑湖仙尊俯身探向玄靖,他受了三掌红莲印火,此刻已经元神飘散,他摇摇头,扭过脸去长叹了一声。
“霍弥,原以为你尚有善念,可你一错再错,我便不可再坐视不管,任你胡作非为。”麑湖仙尊转身面向天后,神情严肃。
烈日彦匍匐在地上,她颤抖着触摸着玄靖渐渐冷去的身躯,她趴在他身上抽泣着,泪水爬满苍白的脸颊,她眼神又变得空洞。
花有若扶着她,试图安慰她,却看到她眼里的悲哀和绝望,她感到了荒凉,一种畏惧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她太熟悉这样的感觉,父神陨寂,道影仙君魂飞魄散,镜彧服下忘忧丸……
她紧紧抱住烈日彦,害怕再失去她,害怕她会忽然不见。幻玺栎看到她眼里的恐惧和慌乱,他轻轻护住玄靖仙身,目光却细致的锁住花有若。
忽然,烈日彦转身面向花有若,擦拭干脸颊的泪水,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深情不舍的仔细看向她的眉眼,眼里忽明忽暗犹豫着,决绝着,花有若似乎透过眼神觉察到什么,她一遍遍喊着她:“姑姑姑姑”
烈日彦轻轻把她揽进怀里,花有若靠在她肩膀,一颗心既不安又踏实,忽然她被她锁住了灵力,动弹不得,她轻声在她耳边说:“回去烈日煌,太鑫之匙藏于我元神中,守护太鑫,是花溪女君的职责所在,有若,你比姑姑坚强,姑姑要随他而去了,勿念我,也不要怪罪他人,姑姑此生此世,无怨无悔”
天后觉察到端倪,她唤出神力试图抓住烈日彦,却被麑湖仙尊挡了去,囚殷试图绕到后方,亦被幻玺栎牵制着,无法近身。
蓝色的眩光顿时照亮着巽室,天后一跃而起使出灵力试图凝聚她的元神,却只是徒劳,她执意随他而去,见到他最后一面,纵使守护万年,也无怨无悔。
“花开有时,若有还无”她最后看向花有若的一眼,深情却又决绝的眼神,嘴角一抹满足的浅笑,消散在她面前,随即她便感觉到心口附着一枚金钥匙,她明白那是她守护生生世世的太鑫之匙,她朝她点点头,最后听到她的声音,一如她最初听到的那一声,依旧是她的名字。
幻玺栎上前扶住她,解开她穴道,花有若顿时泪如泉涌,抽泣着跌落在地上。玄靖的仙身已随烈日彦的消逝而散去,纵使无缘对面相守,生时各有职责,爱恨纠缠分隔万年。却只因一声呼唤,一个拥抱,便化解所有,只因相逢相遇那一眼,便已注定了永远。
“霍弥,当年麑镜之战烈日彦盗取守魄泉,是你故意让她拿到的。本尊当年也大意了,只当是烈日彦咎由自取,这么多事情细数下来,竟都是你周密的布局,你究竟因何囚禁她万年,却对六界只字不提。”麑湖仙尊质问着。
“你也知道烈日彦有错在先,她为情所困,咎由自取。”天后挑眉驳斥着,“她一夜之间屠杀我母族水灵境万千生灵,我囚禁她也是情理之中。”
“你胡说,霍弥,你才是屠杀水灵境的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踵而来,巽室被完全照亮,水灵狐仙义愤填膺的指着天后,愤慨万分。伴随他一同出现在巽室的,还有药王和冼运上神。
囚殷立刻起身护住天后,她仰面长笑着,环顾了一眼四下的每一个人,冷冷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们今日谁也别想离开巽室。”
“是,我是借烈日彦之手灭了水灵狐族,可谁让她那么冲动先杀了水灵狐尊。”她阴冷的笑着,忽然她指着花有若,“你,就是因为你母亲怡莲,她才去杀了那水灵狐尊泄愤,她总是那么冲动,心魔太重。”
“她为了和玄靖一起而盗了麑湖守魄泉,引起麑镜之乱,麑渊,你到底是大意后知后觉,还是借此把麑湖失责都推给烈日彦。你们处处体面,口口声声正义,你们真能问心无愧吗!”她挑眉横扫着麑湖仙尊,嘴角一抹轻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