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测何伦道人在我进入书房前就已经中毒,我虽然不记得那夜我做了什么,但我想我拿雪上一枝蒿应该是为了救他,而不是毒害他。这里面有误解,而雪上一枝蒿的确是毒药,所以就有后面的指认。一些早就被我得罪的人,也就想趁机除掉我……”花有若看着道影,重新整理了案情。
道影听到这里暗淡的眼里闪着光亮,他激动得抓住花有若的肩膀:“师妹,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浅溪谷,我一定会把何伦道人那夜的饮食,服过的汤药都调查清楚。”
花有若点点头,道影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花有若轻轻问了一句:“道影,我之前在浅溪谷是不是真的太任性,才让那么多人嫉恨……”
道影知道她今日在堂上被人当众质疑,厚厚的文卷传阅的都是她不太体面的过往,除了他和幻栎,没有人相信她。他不忍心她难过:“师妹,那都是年少淘气罢了,你本性是纯善的。待案子水落石出,大家也会改变这些偏见。”
道影是那么温柔善良,看来他跟师傅一直都包容着她。所以,失忆前她在浅溪谷应该就如今日堂上传阅的文案里记录的那般,刁蛮任性,我行我素。那今日种种,想来也不是无中生有,也算她咎由自取。花有若陷入了自责,一个人被大多数人否认,再强大也会陷入深深的反思中。
道影从刑部出来寻着幻栎而去,却不见他在那里。他知道幻栎跟自己一样在寻找证据,他们只有三天时间。他回到浅溪阁,那夜的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何伦道人的房间空置着,只留着看守的佣人。
琳姑娘在榕杖阁听说道影一回来就去了何伦道人遇害现场,她让桂姐派人过去盯着。她冷笑着:“还想着给她翻案,他们纵容她那么久,事到如今总算是老天有眼,花有若别想活着出来。”
道影仔细询问了那日清理现场的佣人,那一日何伦道人用过的碗筷,喝过的茶杯。桂姐贴着墙角听到这些,赶紧使唤人悄悄拿去下泽院让强哥处理掉。道影见佣人慌张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拿到,他知道琳姑娘她们断然不会让他再从这里得到什么新的线索。
他支开下人们,独子去了后厨。趁着没人,他匆匆查看了后厨的食材,器皿,却没有任何收获。他眼里燃起的希望很快又暗淡下去,他越是一无所获,另外的一些人就越是高兴。他不禁叹息,华大人离开浅溪谷不过数月,可现在的浅溪谷已经不是曾经。肖敏亮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下面的副使已经被他更换,各个也是各怀鬼胎。这些他都可以忍,他不过是一个专注草木药材的人,可现在花有若被无端卷入命案,他便是忍无可忍了。
他在书房一夜未眠,半夜时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他寻声查看过去,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正准备转身回屋,却在脚下发现了一包东西,他环顾四周,拿起包裹关上了门。而潜入墙角的人,已经看到了这一切,这人就是下泽院的任强。他从桂姐那里听到了今日的堂审,得知花有若身后还是有人想为她翻案,他好不容易救了她一次,还没用上她就听说三日后要处决,他决定再赌一把。
道影打开包裹,发现了碗筷的碎片,看来在这浅溪谷还有人暗中相助。顾不急考虑那么多,他连夜在残破的碎片中查找着线索。天快亮时,却依旧一无所获,难道何伦道人在案发前并未中毒。
而此时,另一个消息传来,西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