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看祝星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心事，对奶娘说：“带小姐下去吃饭。”

慕容荨第一个不乐意，小脚蹬了蹬，朝祝星伸手：“阿荨不，阿荨要舅舅。”

慕容复把脸一沉：“听话。”

小丫头瘪嘴，祝星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的小辫子揉乱，嘴里说：“快回去，舅舅等会就去找你玩。”

阿荨伸手和祝星拉了勾才不情不愿走了。

两人进了大厅，下人忙进来摆饭。

祝星低头不语，扒拉着碗里的饭，慕容复也不问，早饭用完，他扔了筷子就走，仿佛真的只是来用饭，慕容复叫住他：“祝星。”

他充耳未闻。

“你姐姐祭日要到了。”

祝星停脚，背对着慕容复一动不动了。

“除夕那日你来早些，我们早些出城。”

祝星“嗯”了一声，大步出去了，慕容复不知道这个小舅子心里又藏了什么事，眉头拧了起来，大厅外的天阴阴沉沉的，没了昨日的好天气，乌云重得仿佛要将压到人头顶上。

年尾的这个早晨，慕容复忽然比任何人都来的早的感受到了来年的风雨。

姜鈅这日从军营外回了城，姬沐元在城门口拦下了人。

“明月！”

姜鈅跳下马，当着众人的面朝他行礼：“五表哥”

姬沐元朝她挤眉弄眼：“哟，丫头，这次回来这么听话，！还没吃饭吧，走，咱们吃饭去。”

姜鈅这些日子忙，年关将至，肃宁关那边的信雪花般飞过来，金人那边还有城内百姓都等着姜鈅下决定，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如今半点腾不出手来，都想着要向庆隆帝请旨回肃宁关了，只是心里明白，若是庆隆帝准奏，她再想回京城就难了。

“我还有事呢！”姜鈅说，奈何抽不回姬沐元手中拽着的袖子。

户部揣着肃宁安北军的军饷不发，本来肃宁关失守他损失就极大，回宫后论功行赏圣上没奖也没罚，只是拨了赈济，年后北地还要冷许久，户部再这么等着，是欺她岷山王府无人麽！

姜鈅心里算着时间，她逢重孝，又是这种年纪，与太子等人还交好，所以出来京城不能锋芒太露，不过.......

年后也差不多了。

“什么事能有吃饭重要啊，人等着呢！”说完这句话姬沐元拉着人就走。

姜鈅拧不过，心里叹气，把缰绳交给银狐，只得跟着去了。

他带她去了一家新开的茶楼，饶有兴致的介绍：“这是我刚寻着的地方，今日带你来试试。”

两人径直上了二楼的包间，姜鈅终于明白他说的人等着是什么意思了。

一袭白衣的太子坐在炉子旁边，面冠如玉，她直直撞到他略带笑意的眸子里。

“月儿，你来了。”姜鈅踏进去，那日元旦宴后，姜鈅甚至嘲笑过自己，那句“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头。”没准只是太子有感而发，自己在这儿自作多情算什么，这些日子她也没见着太子，忐忑渐渐就淡了。

“皇兄，你们说话，我去让人备菜。”其实姬沐元何必下去，门口就有侍卫侯着。

姜鈅坐到姬沐歌对面。

一双修长如玉的手越过炉子握住她的手，暖意直直涌来，姜鈅手一缩，姬沐歌握得更紧。

“骑马来的？”

姜鈅点头。

“户部那边，我已经传了话，不日就会拨银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