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才发现自己中毒已深,全身的内息都已然被这秋霜寒给冻结住一般,无法施展开来。
而自己的双腿也因为跪了一天,早已麻木,根本动弹不得。
她强行拍着自己的腿,试图挪动它,结果却只是自己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她尽力的把自己翻过来,一步一步的向前爬着。
正在这时,客栈的门却打开了。
一个豹头环眼的巨汉和一个一身锦衣、很有富贵气质的中年男人率先走了进来。
而他们身后,则是一十八名蓝衣蓝袍,袍上绣着一只黑虎的壮汉。
趴在地上的陈洁看了他们一眼,却只一眼,心就凉了下去。
“哟,这陈大美人怎么在地上爬呀,快起来快起来,地上脏。”锦衣男人带着些戏谑的语气说道。
陈洁没有理他们,只是依旧在爬着,尽量远离他们一些。
“哎呀,哎呀,都怪我都怪我。这么没有眼力见识,陈大美人这跪了一天腿脚不便。”锦衣男人说话的语气更加轻浮了,“快,你们快去把陈姑娘扶起来。”
他手一挥,四个蓝衣人就上前去准备制住陈洁。
陈洁还是不为所动,只是手上频率更快乐,依旧在向前爬着。
但是一个人若是没有练过,爬永远是不如走快的。
所以四个人很快就赶上了陈洁,
两个人抓住了她的脚,又有两个人准备抓住她的肩膀。
正在这时,自陈洁手中闪过一道光芒。
锦衣男人急声道:“花开富贵!快避开!”
可是他说的已经晚了,
花开富贵,富贵花开。
自陈洁手中出现一朵金属色泽的花骨朵。
而她一扬手,花便被她扔了出去。
而这花在被扔出去之后,立刻如同焕发了生命一般,迅速的在空中张开,如同盛放一般。
这不过伴随着这花盛放的而来的,是死亡。
花瓣如同一把把小刀一般,飞射而出。
她面前的四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闷哼了一声倒下了,再无丝毫生的气息。
人已倒下,但花瓣却没有停下。
它们继续飞袭向剩下众人。
这花瓣虽小,但却沾染了剧毒,见血封喉。
按理讲,像陈洁这样的所谓正派人士是不应该用这样狠毒的东西的,
这种东西也应该只有所谓的反派中人才会用。
但是这江湖,究竟谁才是正派,谁又是反派呢?
江湖从来不是唱戏,有标明的红脸黑脸的,每个人都只不过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活下去的人。
江湖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所谓的笑傲江湖,游戏人间的,那都是像何求,像叶然这样的大人物才能够做到的事。
而更多的平凡如你我,只能叹一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然后继续随着这江湖风尘继续前进。
陈洁当然不是反派,这个暗器其实也本不是她的,是一个唐门的暗器高手给她的。
当然了,这样一个绝顶的暗器并不是那么轻易就给她的。
陈洁陪他睡了三夜才拿到两个,而此刻她身上就只剩下了这一个了,剩下的一个,她托自己相信的人去送给那个她所想要拯救的人了。
花瓣全部打了过去,眼见得众人躲闪不及,那豹头环眼的壮汉却突然挺身而出,大喝一声,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花瓣。
除了少数的几片越越过了他,划伤了身后的几个人。
而几个被划伤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捂着喉咙倒下了。
“暗器有毒,小心!”锦衣人道。
壮汉自是提起十二分的看家本事。
铁作的花瓣打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的损伤,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声清脆的犹如金属碰撞的声音。
而这壮汉则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而此时,勉力站着的陈洁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壮汉,一脸惊恐。
她本希望这花开富贵最好能把他们都杀了。
即使杀不了,至少也能阻他一阻。
但却没想到竟然被这一个人给全部挡下。
花瓣射尽,花枝落地。
而陈洁也已经被壮汉逼到了墙角。
“林豹,陈姑娘似乎不太愿意跟我们走,你用你的方式请她走吧。”锦衣男子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神情。
“是,堂主。”壮汉答道。
只见他一伸手,抓住陈洁的肩膀。
陈洁一歪头,三支背箭从他背后射出。
三支背箭分别射向三处门命——这三处命门分别是金钟罩,铁布衫和十三太保横练的弱点。
她坚信,自己这三支箭一定会命中,而无论面前这个壮汉一身功夫无论是哪一种,练到了怎么境界,都必然会败在她这一手之下。
“当,当,当!”
她所听到的,只有三声脆响,箭一丝一毫没有深入他的皮肉。
不可能!
陈洁还在内心里惊呼着,却已经被壮汉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壮汉伸过手去,正准备一把扛起陈洁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有人突然开口说话
“没想到你竟然同时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和十三太保横练这三门外家功夫。”
说话人的声音似远似近,飘忽不定。
壮汉还没反应过来,锦衣男子却已明白说话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立时收起了轻浮,正声道:“不知前辈哪条道上的朋友,小弟乃是黑虎会秋路寒霜堂堂主公孙邱,这位是我的得力兄弟林豹。我等今天是奉帮主之命,前来带这位陈姑娘回去的。如有打扰到前辈休息,还望前辈海涵。”
“你这一口一个前辈的喊着,倒是谦卑,不过据我所知这陈洁似乎并不是你们黑虎会的人,你们这样带他回去,似乎有些不妥。”
“这是我们黑虎会与陈姑娘的私事,前辈却不必细管太多了,免得费神伤身啊。”公孙邱说道,虽然语气依旧谦卑,但话中不免有些警告之意。
“别的事你让我管我也精神去管,但唯独这眼前的不平事,我倒是要管一管的。”那声音越发清晰起来。
“那可否请前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孙邱说道。
“不可,既然已经看见了,就怎么都是看见了,装不了的。”
“没有周转的余地?”公孙邱问道。
“没有,除非你们放了她。”
“既然如此,还请前辈现身吧!”公孙邱的语气却突然充满了杀意。
“哦?你这是要与我火拼?”
“反正我若是带不回陈洁,也是个死。既然如此,倒不如在此拼一拼,也许侥幸杀出一片天来。”公孙邱的杀气更盛了。
“好!”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白袍的年轻人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兀自出现在黑虎会一众人面前。
年轻而好看的脸上带着几分倦意。
而公孙邱的脸上神色却缓和了许多
“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公孙邱说道,脸上紧张的神色也放松了不少。
“是呀,刚刚你喊了半天的前辈,就是个年轻人。”
“所以,你是谁?”公孙邱的态度重又傲慢起来,因为他坚信,江湖中像这样年轻的人,武功没有一个能在他之上的。
他对于自己的武功十分自信,他靠着自己这一身武功,才挣得今天的地位的。
他觉得,无论是谁,即使是戚老大,他也能对上一对!
“怎么,这么关心我的名字?”年轻人抬起疲惫但却骄傲的头。
“对,毕竟等等要是输了,回去好有个交代,死在你手下的话,也能死个明白,万一侥幸杀了你,也能给你立个碑,不让你做无名野鬼。”公孙邱的话的重点似乎是在后半句,更似乎是要激怒面前这个年轻人。
他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骄傲的样子,因为他已经足够骄傲,不能接受一个比他更骄傲的人。
他也是一个江湖老手,因为他知道,任何人一旦被激怒,出手就会不按章法。
一旦不按章法,就会失了先机。
而高手过招,失了先机便等于输了一半。
可是这次他失算了。
“我知道了。”年轻人只是淡淡的说道,语气完全没有被他所激怒。
“在下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