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众人说得热切,金世昌脑门上虚汗直流,他本就有意将金奕裳许配给李毅,只是如今骑虎难下,一旁刘管家俯身上前小声说道:“老爷,如今不如就依他们所言来个比武招亲,老奴认为这样也好。”金世昌道:“这可怎么行,我本意想把丫头许给李毅的,想那洛神剑庄在金陵一带赫赫有名,在朝中也多有关系,定能保全金府上下。”刘管家道:“老爷大可不必担心,既然是比武招亲,自是需要立些规矩的。老奴想,以李公子的实力,堂上年岁相仿的众人中,应该无人是其对手才是。”金世昌细听后转念一想,心中大喜,笑道:“是是是,我怎么没想到。我看那李毅对丫头颇有想法,来个比武招亲,将来有事求到他剑庄也不至于气短。”哈哈一笑,郎声道:“诸位所言极是,我正准备来个比武招亲,选个武功高强的青年才俊,将来也好保护小女一二。”稍顿首,又道:“不过,虽说是比武招亲,我也不想委屈了小女,还是需要立些规矩在先。”
堂上众人齐道:“金老爷请讲!”金世昌点点头道:“这一嘛,小女芳龄不过十四,这年岁过大的也就不便为夫了,都说青年才俊青年才俊,就以弱冠为佳,而立为限吧,如何?”众人虽有年岁大者不甘心,却也不好意思反驳,也都纷纷应承,只恨自己没少长几岁。金世昌又道:“这其二呢,品貌上自然也不能委屈了小女,小女不说美艳绝伦,样貌在金陵城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金某不求能有俊朗非凡之人,但求五官端正之辈即可。还请诸位自行斟酌,以免闹了笑话。”此言一出,堂上顿时哈哈大笑,众人都相互取乐。金世昌见状才稍稍安心道:“如此这般,那就定于明日,正是开始比武招亲,且看诸位龙争虎斗,谁是英豪了。”
次日金府校场布置妥当,校场正中间巍巍搭起一座高台,红布缠幔高挂,有高牌立在高台上,书“比武招亲”四个烫金大字,红花绣球随风摆动。台四周满满当当整齐排列着数百张椅子板凳,也亏金府湖心校场占地广阔,才能在府上齐纳数百人。
不过晌午,台周围已经聚齐了五六百人,隐隐竟比昨日还多出数十人,想是新到之人。这些江湖客排位坐定,有门有派的聚堆而围,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人们,也三三两两寻着新朋旧友相聚一坐。唯有台前正中坐着金世昌与金奕裳几人,以及自觉武功高强,又样貌不差的江湖后辈青年围后而坐。
李毅自诩身份不凡,挤在了金奕裳身边坐下,笑道:“奕裳妹子,一会待看为兄一展风采,横扫群雄,定让你做成剑庄少夫人。”金奕裳嘴一扁,应付道:“此间青年才俊繁多,公子还是莫要夸大的好。”李毅眉头微皱,见她无心理会自己,却紧盯别处,顺着她目光望去,果然,见不远处大树旁,昨日那个野和尚正靠着大树呼呼大睡。心中暗恼:“这小骚蹄子,待本少爷拿下群雄,赢了这比武招亲,到时候定要好好调教调教你。”
只听一阵锣鼓响动,咚咚锵锵地敲打了一阵。金世昌这才缓缓走上台去,向台下众人行礼,郎声说道:“今日金府比武招亲,承蒙诸位英雄抬爱,各少年豪杰恭维,金某真是倍感荣幸,在这先谢过诸位了。”说着又鞠腰行了一礼,台下众人纷纷站起还礼。
金世昌又道:“小女受金某宠爱,娇生惯养,也不知将来那位如意郎君是否如意,也还请诸位多多关照……”说到这,台下金奕裳忆起往日爹爹的关爱,鼻子一酸,竟然哽咽出声,又少了许多被迫比武招亲的怨气。
金世昌也是性情人,说道此处也是满眼红润,缓下心神续道:“闲话不多说了,今日比武招亲,非生死决斗,还望诸位点到即止,莫伤了和气。”
台下众人轰然叫好,都说自然如此,定不会有伤了性命之事,冲了金老爷的大喜事。
金世昌再道:“金某不才,昨夜与几位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商量半宿,定了这么些规矩。”说着拱手冲台边一行白须银发的几人行礼致谢,其余豪杰也纷纷问好。又再道:“一会这擂台之上众英雄各显神通,自然是武功高强者得胜,但还需立一规矩,头前说了,今日比武务必点到为止,切勿伤人性命,否则金某可就罪孽深重了。各位江湖行走,难免有甚么梁子,今日还望给金某及诸位前辈面子,莫在这台上了断。”他说完这几句话,台下一老者立起身来,郎声喝道:“老夫金雀手童超,想来在这江湖上还有些名号,应金老爷子所请,与几位同辈做个见证,如若有人违了金老爷所立的规矩,就是跟我们几位有意过不去,届时就莫怪我们得罪了。”他说完这几句,身旁几名老者也一一站起,目光扫视场上众人,神色凌然,想以几人身份压下场中众人的小心思,以免到时候乱了规矩。
场上众人听言,暗自计较,各自盘算。这些老者无不是江湖中名望之辈,江湖中以信意当先,自然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恐怕再无立足之地。
金世昌待台下静下声来,才又道:“如此那比武招亲正式开始,以一日为限,诸位轮番上阵,最后留在台上者即视为金家女婿。”说罢转身下台,静坐观望。
其实这番比试多为不妥,明白都是车轮战,先上者自然吃亏。不过参加比武招亲者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没那么许多顾虑,个个怦然心动,跃跃欲试。还未几息,就见一壮汉腾的一声跃到了台上。定下身形一看,竟然是那刘屠子,台下众人顿时勃然大笑,调侃道:“刘屠子,你这都一把年纪了,还上得台去,也不嫌害臊。”
刘屠子脸不红心不跳,敞着胸膛,手提把阔刀,笑道:“凭甚我不能上了,昨日说的清楚明白,而立为限,别看刘屠子我长的老态,今年年岁刚好三十,自然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