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刀子砍成两截后的贺音起,连神使衣角都没见到,就被送到了现在的任务当中。
好似突然从战场被瞬移到了歌舞升平的大殿内,又似那没头没尾中间那还断层的故事,贺音起身不由己被送来穿去,仿佛大傻子一样立在墙根。
他什么都知道,但是脑子又凝固起来让他什么都想不明白。
“我那算是完成任务了,还是没完成啊?”贺音起心里有答案,觉得自己没完成好,朝着天空喊的时候底气不足,一句话喊的像是虎头蛇尾的小说,仓促收声。
“奖励呢?”
贺音起又嘟囔了一句,音量只够他自个儿听见。
神使没出声也没出现,原因不明,这让贺音起有些忐忑。
贺音起现在极其希望神使出现,就算朝他轻蔑一笑,冷冷一瞥,鄙夷一呸,也比这种不声不响不露面要好。
神使不出现贺音起也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不安之也不行,他都被瞬间挪移过来了,任务目标也在他脑袋里,他不干也得干。
老农民式贴靠在墙边,贺音起蹲下来,从人腿缝间观察着前方葬礼。
贺音起这回要攻略的对象,是南喜月。这位温柔婉约连身上绒毛都招摇着善良两字的女士,非常擅长描画门面,把自己个儿妆点的如同圣母在世,实际却是个嗜好窝里杀的毒妇。
被神使送进南喜月大儿子蒋哲皮囊内,贺音起换上葬礼通用的悲伤表情,挤进人群,踉跄冲到葬礼上。他还没来得及挤出通用悲泣声,就被扯着胳膊丢到了门外。
贺音起在地上连打三个滚儿,上捂心脏下捂裆,仿佛劈了老胯一样惨嚎出声。
敞开塞了稻草进去的夜枭嗓门,贺音起哀嚎之余不忘数落南喜月抛夫弃子的恶行,打定主意要趁此良机赖到南喜月身边,“妈妈呀,您有了新丈夫新儿子,就忘了我这个儿子了吗?妈妈啊,妈妈,我也是您的儿子啊,您忘在乡下十六年的儿子啊。妈妈啊,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为什么要抛弃我?啊……”
贺音起这一番不要脸的胡闹,将蒋哲无赖一面发挥的淋漓尽致。
蒋哲本身就是个彻头彻尾毫无廉耻的混账王八蛋。
自小就跟随爷爷奶奶生活在乡下,蒋哲被老两口惯养成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二流子。
长了一副俊俏小白脸模样,性子还不如那随时可能尥蹶子打滚的驴,说翻脸就翻脸,说耍赖就耍赖,偷鸡摸狗睡别人媳妇,坑蒙拐骗抢老人零花,每天把恬不知耻当成得意标语挂在脑门上。
蒋哲不知道南喜月性子,以为爷爷奶奶不让他接触南喜月,是因为怕他嫌贫爱富抛弃老两口跟着南喜月过好日子。
他完全误解了老两口。
老两口不让他接触南喜月,是因为他们儿子死的不明不白,他们总觉得和南喜月有关系,却又查不出证据。担心南喜月连他们和蒋哲都不放过,老两口催命似的带蒋哲逃到乡下,连城里的房子都不要了。
临死前,老两口千叮咛万嘱咐,让蒋哲发下五雷轰顶的重誓,这辈子绝不去找南喜月。
老两口头七还没过呢,蒋哲就千里迢迢赶赴南喜月身边。
昨天他就到了,南喜月正好不在家,南喜月大侄子孙福睿打走了蒋哲。为了避免蒋哲自投魔窟,孙福睿威胁蒋哲,如果蒋哲再敢出现,就杀了蒋哲。
蒋哲不识好人心,顶着贪婪富贵的二皮脸再次出现,也给了贺音起机会。
被哀嚎声引到门外,南喜月踉跄跌倒在贺音起身边。
捧着贺音起脑袋观察了几秒钟,她猛然将贺音起紧紧抱在怀里,“你是小哲,是小哲。你怎么来了?你爷爷奶奶让你过来吗?你来了怎么不找妈妈?妈妈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小哲,妈妈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