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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尽

星辰之上,时空之间,纷繁的世界宛如一条条璀璨流淌的长河,又似一段段绚丽的织卷,相互交错,相互并行,绘成了一副杂而有序的千彩图。

少年踏着虚空,游走在无尽的时空乱流之间,遥望时空,万千轮回尽在眼底。

纯白的长发轻然如风息,泛光的金瞳如怒放的金莲,头上是一对金色的龙角,一袭白衣印刻着金色的纹案,华丽神圣,背后一对纯白的羽巾,飘然如行云之翼。

少年看着遥远的彼方,无尽的时空后那个正在衰亡的国度,瞳中金莲弥漫着千丝万缕的哀伤与愧疚。

“仙露!”身后虚空中一道声音叫住了少年。

“你回去吧,赫夜,不用跟来。”少年回首看向从虚空中跟来的身影。

“这不是你一个人力量可以抗衡的。”名为赫夜的男子低叱,心切焦虑,“天国凋零,神元注定消亡,即便是你我这等至高神也无法挽救了。现在你我能做的,就是坚守虚空,避免神元的赤华蔓延到虚空!”

仙露看着遥远国度的天宇,久久不说话,半响后,眼中有雪亮的光芒闪烁,看向身后的赫夜:“不,赫夜,无论如何躲避,如何抵御,都无法阻止彼岸夜泉的赤华蔓延,最终,世间都将在‘她’的笼罩下走向消亡。”

“就算你现在去了神元,又能做什么?”赫夜叹了口气。

“赫夜,你难道忘了吗?”仙露语气肃然,瞳中金莲熠熠生辉,“每一位至高的存在,都是一个伟大意志的传承。神元纵然不复,但它的至高意志依然会在那里传承下去。而我能做的,便是成为他们之间连接的纽带,让神元的至高意志重新复苏。”

“只有当祖、月、天、冥、炎、灵、星重新复苏,重新连接在一起,才能真正挽住永恒浩劫的宿命,让天国从凋零中重新醒来!”

荒天帝赫夜默然无言,沉沦了许久,无力的开口:“那我能帮你做什么?”

风神轻轻摇了头:“回去,和剩下的三位至高神一起守住虚空,如果我在神元不幸陨落,你们还能为虚空的万物提供最后的庇护。”

他默默点头,回归虚空,静望着继承了业风意志的少年消失在时空的远方。

昔日,八意的风神为庇护苍生而生;今日,豖咲的风神毅然为庇护苍生步入了那正在被赤华笼罩的神元。

……

……

四周充盈着光,白茫茫的一片,纯白无瑕,没有一点其他的颜色,就连自己的身体也看不到。

纱依向前行走,但无论走了多远,走了多久,永远抵达不了尽头。

白色,白茫,永恒的纯白。

“跑,不来方·雪薇,跑……一直跑下去,不要停……展开彼岸的羽翼……去追寻……”一个声音在纱依脑海中响起,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亲昵而又温柔。

于是纱依开始奔跑,在茫茫的纯白中寻找着彼方,寻找着那个她陌生却希望见到的身影。

“对不起……”一个不同的声音又在纱依脑海中出现,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愧疚而又失落,“对不起……雪薇……原谅我……”

纱依停下了奔跑,脚下失去了一切力气,瘫软地跪在了茫茫纯白中,噎声哭泣。

为什么要哭泣,纱依不知道,似乎是因为不舍、遗憾、憎恨、绝望……更或许是,彼岸的羽翼断去,她再也不能飞向彼岸之上的天宇了,再也见不到那道从天宇之上划过的光了。

梦起与梦断,也就是那一刻吗?

“别哭。”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纱依肩上,声音温柔深远,仿佛来自苍穹,传来让她心灵震澈的澄空。

纱依惊喜抬起头看他,一袭白衣,头发纯白,白羽的披风宛如在天宇间飘扬。

可是他的容貌十分模糊,无论纱依如何靠近也无法看清。并且,纱依越想靠近,他的身影却越来越远。

一切又要回到那个时候了吗?那个彼岸与天宇相望的空梦中。

“去找回被‘她’夺走的彼羽吧,雪薇。”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声音细织绵长、温柔亲昵,籁籁如天音,“我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

“等等!”纱依想要追上他,可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仿佛一把冰雪的刀切离了两人所在的时空,无论少女多么努力也无法追上他,就仿佛彼岸永远无法抵达天穹一样。

“等等……萧!”

“萧!”纱依霍然从梦中醒来,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字――萧。

萧,这个字,明明一点印象也没有,为什么又那么熟悉。纱依想了又想,然而越想越头痛,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阻止着自己回忆那份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看着少女醒来,围在她身边的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纱依!”迦月一下子扑进了她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纱依下意识地安抚怀中哭泣的女孩,揉着她轻柔如水的乌黑长发,神志还有些混乱,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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