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岸与天宇,一个代表了轮回,一个代表了新生。那是世间最远的距离,因为它们分割了生与死;但也是世间最短的距离,因为它们转瞬既是。
一道光芒从天穹划过,在悠远的星空中是如此不起眼,就如水中的浮沉。
然而,孤独的她恰恰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个划过天穹,掌控天穹的身影。
那一刻,她不再孤独,却也更加孤独——她有了一个可以相伴的梦,可那个梦永远也无法实现。
多少次,她向天穹看去,向天穹伸出希冀的手,但星辰之上的天穹永远都沉默着。
是啊,他不得不沉默,因为他是天。天……怎么可能会注意这个世间最孤独的地方呢。
她守候着,等待着,内心随着彼岸的曼珠沙华一次次凋零,一次次新生。天,你愿意看我一眼吗?
她是主天神的女儿,一出生便意味着她是这世间最高贵的存在,但也意味着她是这世间最孤独的存在——她注定要与姐姐一起,永远地,以肉体为牢笼,以灵魂为枷锁,囚禁流淌在世间的夜泉,囚禁不断流入夜泉的死亡,庇护苍生。
她们就像两朵永不凋零的雪白之花,是世间最美丽的存在,默默地守护着彼岸的天国。可是没人知道到她们的存在,最美的花朵只能在静谧的天国中孤独地绽放,她们就是那样,无比的高贵,无比的孤独。
终于有一天,那道光芒在天穹中不经意间停下了片刻,碰巧也是那一瞬间,她抬起头,仰望星空,清楚地看到了他,从此便深深地爱上了那片蔚蓝澄澈的天宇。
但也是那一刻,她心中的信念也动摇了——她想要离开天国,去触碰那片蔚蓝澄澈的天宇。
可是,被不来方束缚的她是无法离开天国的。于是,她从何地彼方借来了想要的力量,创造出了可以离开天国的彼岸之翼。
她骗了姐姐,说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姐姐却先一步骗了她,为了不让最爱的妹妹离开自己身边,不惜让妹妹永恒地沉睡,并将那对融合了不来方与何地彼方两份主天神之力的彼岸之翼,从妹妹身上残忍地扯了下来,让妹妹永远也不能离开她了。
然而那位姐姐却不知道,她这么一做让妹妹彻底崩溃了——沉重的思念与追求终于将妹妹那份夜泉的牢笼与枷锁打破。
光靠一位主天神之女的力量是不可能囚禁住夜泉的,缺少了妹妹的那份力量,天国的夜泉终于崩溃爆发,流下了冥界,浇灌出了鲜血与死亡的‘雪之花’。
最终,那位妹妹的思念,一半流入了折断的彼岸之翼,掉落世间;一半流入了崩溃的夜泉,引导雪之花向世间蔓延,将死亡的赤化带向生灵所在的地方,无数下界湮灭,一个接一个的神国陨灭,最后就连至高领域的至高神也无法抵挡雪之花的赤华,相继陨落。
直至最后,世间都将被“她”笼罩,走向永恒的沉寂。
……
“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纱依茫然又疑惑地看着眼前自称天帝的男子,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你就是那双遗落世间的彼岸之翼,承载了不来方·雪薇一半的思恋。”星萧很直接的说道。
“……”纱依徒然怔住了,这就好像你一个流落贫民窟的女孩,某天突然被一个人找到,说你是公主一样。
而且这个公主……是一切悲剧的源头。
然而纱依怎么也无法相信他说的话,不来方·雪薇、天国、彼岸之翼、雪之花、至高神……这些她听都没听说过,这个时候突然告诉她这些,就像是让一个幼儿园的小孩去了解宇宙奥妙一样,不仅让她无法相信,更让她无法接受。
“啊!!”脑袋不知为何传来剧烈的痛楚,纱依痛苦地捂着头,疼得倒在床上不断痉挛。
那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冲击着脑海,要把脑海整个冲得崩裂开来。紧接着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在脑海内浮现,模糊、缥缈、破碎不堪,无数混乱的碎片,纱依却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拼凑出一副完整的画面。
星萧连忙上前,虚幻透明的手抵在少女额上。
脑海内的混乱瞬间消失,剧烈的痛楚也随之消失,纱依瘫软地躺在床上,不断喘着沉重的气息,眼中充满了黑洞般的惊惧。
“我知道,现在将这些告诉你为时过早。”星萧叹了口气,“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必须要快点成长起来,重新恢复彼岸之翼的力量,为这世间最后的生灵挽住永寂的末日。”
“这对于还是个孩子的你可能过于沉重,很抱歉,可这就是宿命,即使是吾等至高的存在也无法更改。今后,我将陪伴你,引导你成长。”
他背身而去,走到了窗前,抬起头遥望黑夜的天空。静谧墨蓝的天空仿佛一面镜子,清晰地照应着另一面的他。
一切罪恶与灾难由他开始,也必须由他来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