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不胫而走。

西卡尔与黑森林的事件在小范围中扩散，波塞迪亚城内出现了很多流言蜚语。人们谈起了火控者，虽然他们并未明目张胆讨论过他们的异教皇后，但‘姆王朝’三个字还是会从他们酒足饭饱的嘴里蹦出来。

军事区一间尖塔建筑内，凯加坐在一群白袍青年中央独自饮酒。借着酒性他身旁的同伴们对前来服务的女郎做着一些暧昧的小动作。凯加望着他们一言不发，他的严肃似乎破坏了此地的和谐。于焉，他身旁的托克菲拉过一个经过的女郎，把她推了过去，“嘿，朋友，你喜欢这个吗？”

突如其来的推力让女郎手中的酒洒了一地，身体也几乎跌进了凯加的怀里。见状，凯加急忙稳住女郎，脸上露出了愧意。他瞪向一旁的托克菲，而后者则毫无悔意，依旧嬉皮笑脸转身找另一旁的罗格斯喝酒去了。

裴蒂斯将军把他们集中在这里已经一个晚上，可军令迟迟未下。突然，门开了，大家齐刷刷地望向大门入口处。只见财务大臣伦赛一身黑甲，手拿头盔走了进来，他腰间的佩剑随着他本人的移动哐啷作响。

“看看这是谁呀，我的老天。”有人大笑起来。

“秘书官大人这身装扮确定不是去参加换装舞会？”

“作为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伦赛大人完全可以在今晚接任裴蒂斯将军的位子。”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嘲笑丝毫没有影响到财务大臣的心情。他环顾室内，视线最终落在了凯加身上。他径直走向他，掀开一旁的托克菲让他另找位子，自己则坐到了上面。待他坐定，凯加才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伦赛并不急着回答，为了让自己坐得舒适，他脱掉了军靴，脚直接踩在了毛毯上。他让服务女郎来杯热酒，视线这才回到凯加身上。

“事态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你没有看到那些尸体，他们全身焦黑，像破布一般挂在树梢上，而我们连凶手的影子也没找到。国王原本不想你们去冒险，但这次看来也只有让你们去了。”

“有什么消息吗？”

这时，服务女郎递来了热酒，凯加将它放到了伦赛面前，后者喝了一口道，“我不知道对你来说算不算好事儿，国王不惜重金从姆大陆聘来了几个顶级的职业战士，准备在西卡尔进行一场模拟作战。”

“那几个家伙靠谱吗？”

“别小瞧他们，他们都有着纯正的火系血统，没有信仰，在世界各个角落以出卖自身的杀人经验为生，能活到现在足以证明他们的杀伤力了。”

“这事跟姆王朝有关吗？”

“谁也无法下此定论，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西卡尔跟黑森林事件是姆王朝所指使。毕竟索加皇子死后他们的宫廷已经够乱了，老拉姆绝对没有精力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今天一个西卡尔，明天一个黑森林，你当他吃饱饭撑着了？”

凯加笑了笑，或许朋友说得没错，前几天他就听父亲说白隆帝国最近在东方胡作非为，估计拉姆的日子也不好过。

“军事部什么时候下令？”他问。

伦赛突然拂过朋友的肩膀，将他拉近，“兄弟，这可能是场恶战。御前军事会议上那群老将集体讨论通过了终极提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有人可能无法活着回来。据我所知你的名字被列在名单里，位置靠前。”

凯加瞪大双眼，伦赛则对他眨了眨眼睛，“你准备好了吗？”

“如果身为文职官员的你都能在沙场上奋勇杀敌，那么我想我准备好了。”

“滚。”

虽然这只是朋友间的玩笑话但他们心里谁都清楚，如果军事会议已经敲定，国王一旦签章，那么他们就必须出发了。他们生活在一个文明的国度，对野蛮的厮杀所形成的概念都源于书本。就算是平日里的军演他们也不过是过家家的玩一玩。

凯加出生于军人世家，知道自己作为皇家陆战队的少校他有自己的使命。火控者？他思忖着，那群人或许没有他们想得那般恐怖，或许比他们想得更为恐怖。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裴蒂斯将军风尘仆仆走了进来。“小子们，准备你们的行头我们可能要出趟远门。”

“去哪儿？”托克菲兴奋的问。

“西卡尔。”